對權墨冼的非議,也隻能誹謗他的人品,對他的能力卻毫無辦法。
就像在大悲寺遇到的那名持刀傷人的凶徒,他的父親原是管著西市的吏,貪財好色,仗著手裏的權勢而為己謀私利。
他看上了一名晉商養在京裏的外室,那外室也是個不安分的。暗自苟且了半年有餘,未曾想卻被晉商突然抵京而被捉奸在床。
追逃之間,他與那名外室合力,將晉商刺死。
卻又恐東窗事發,自己要被抵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外室殺死,製造出兩人同歸於盡的假象,他卻逍遙法外。
他與那外室通奸之事,一向保密,無人知曉。晉商乃是外地客商,大半年才抵京一次,就算是行會裏的人,也不清楚他在那日回來。
這其中的曲折,除了他,無人知曉。
這樣的凶案,先是京兆府帶著衙役來查了,認定為兩人爭執之下,錯手殺掉對方。上報給刑部後,刑部捕快複查之後,認可了這個結論。
正當他以為自己僥幸過關之時,晉商的嫡妻卻上了京,在行會的支持下,到刑部衙門擊鼓鳴冤。
晉商團結,絕不相信那名外室能有力氣將人刺死,聲勢浩大的要求重審查。否則,就以罷市作為要挾。
然而這件案子,證據確鑿,血衣凶器一應俱在。晉商在回京當日遇害,連仇人都沒有一個,衙門裏大多數人都不認為有別的可能。
但晉商行會如此來勢洶洶,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在顧尚書的示意下,便將這件棘手的案子分給了權墨冼。
你們不是要公道嗎?你們不是有冤情嗎?
那刑部就派出查案斷案一流的權墨冼,來給你們查案。如果權墨冼也查不出不同的結果,晉商行會的怒火,便會發泄到權墨冼的身上,由他來背這個黑鍋。
若真查出來,案子另有冤情,那便是刑部用人得當。
這樣一來,晉商行會自然沒了意見。
顧尚書的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在旁冷眼看著,就等著看權墨冼倒黴。從他心裏,不信這件案子還有別的內情,隻當經商行會是借此鬧事,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罷了。
然而,此事的最終結果,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權墨冼重新勘查了現場之後,硬是從已經事發多日的現場中,尋出了蛛絲馬跡。吏被抓之時,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在新的物證人證麵前,在鐵一般的事實中,他隻能認罪,被判秋後處斬。
權墨冼再一次,讓顧尚書的打算落空,讓刑部的人心服口服。特別是在基層辦案的捕快、仵作等人,越發敬佩於他。
這次的案子,讓權墨冼收獲了晉商行會的感激,卻也埋下了前幾日被那凶徒襲擊的因。
但就算再來一次,他也不會後悔。
尋求真相,而無論對方的身份地位,這是權墨冼一直以來秉承的原則。
有了這些實打實的功績,他在衙門裏的行動也自由許多,有了自主查案的權力。
因此,他有命案的線索,在他手下的捕快無人質疑,轟然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