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崔晟的得意神情,她如何還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何事?
馬車駛出大悲寺,這條路上的人比來時多了許多。權墨冼被刺一事,驚動了官差、僧人,以及棚戶區的災民。
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有的那凶徒真是膽大妄為,也有的權墨冼活該。有的憐憫那對母子,也有的在冷眼看戲。
世間之事,莫不如此。
人們性喜歡看熱鬧,幸災樂禍地議論著與己無關的事。而少數人的聲音,總是會被淹沒在這樣的口水之中。
進了城,馬車在街口處停下來,方慕笛揭開車簾子對方錦書道:“我就不送你回去了,胳膊上的傷,自己多注意些。明兒,我讓人給你拿生肌膏來。”
方錦書謝過了,道:“請堂姑母勿要擔心,不過是傷,不值一提。”
鄉君府的馬車將她送到了方家側門,她下了車,芳菲拿著那兩匣子禪茶跟在後麵。先去榮暉堂給方老太太請了安,將禪茶呈上,再去了明玉院,最後才回到自己院子。
這一通折騰下來,傷口又有崩裂的跡象。
芳菲打來熱水給她換了藥,道:“姑娘,婢子覺著,還是該請個大夫來瞧瞧的好。”這可是夏,就怕傷口化膿發炎。
“不必了。”方錦書道:“我寫個方子給你,你照著抓來熬了喝就是。”
請大夫動靜太大,她這一看就是刀傷,再瞞不住。
這樣的外傷,前世她雖然沒有受過,但在定國公府長大的她,對治療這類型傷勢的方子卻知道不少。更何況,她還學過辨認草藥等法子。
將腦中的幾個方子調出來,選了一個最合適她目前的傷勢和氣的,寫給芳菲讓她去抓藥。
“姑娘,芳芷若問起,該怎麼?”
“實話實。”方錦書毫不遲疑地答道。
這件事需要保密,但她若是連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兩名心腹丫鬟都信不過,那她還談何拯救方家命運,進而逆改命?
她需要手腳,而在方家,芳菲、芳芷的忠心毋庸置疑。
吃過晚飯,司嵐笙將她留下,問道:“書兒被樹枝刮了?怎地這般不心。”
“母親您就快別再我了,”方錦書抓住她的衣角撒嬌笑道:“我這都被堂姑母念叨了一路。”
“是該念叨著,你可是姑娘家。”司嵐笙給了她一指頭,道:“還想著你性情沉穩是個讓人放心的,卻也皮的很。”
“我哪有,隻是偶爾不心罷了。”
她舉起包紮好的胳膊給司嵐笙看:“母親您看,我這不是包紮地嚴嚴實實嗎?”
“我看還是找個大夫來瞧瞧,這麼大熱的,別嚴重了。”司嵐笙不放心。
“一點傷而已,”方錦書輕輕軟軟地笑道:“母親若不放心,我那裏有上次蘇神醫留下來的外傷方子,熬著吃了就是了。”
“我這傷在胳膊處,請大夫看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