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次,太子能戴罪立功,前往棣州去賑災,關景煥功不可沒。
所以,如果司嵐笙是在為方家而擔憂的話,方錦書則是在為全下的安危而感到憂慮。
不過爭儲乃是皇家之事,他無法左右,隻好安慰妻子道:“放心吧,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
“這還不夠糟嗎?”
“不隻是這個消息,”方孰玉道:“皇上還下了旨,著齊王開府建衙成立詹事府,並可在禦前行走,觀摩朝政。”
“詹事府?”
方孰玉點點頭,壓低了聲音:“皇上沒有易儲的心,卻有扶持齊王的意思。將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看來,這次太子確實是傷透了慶隆帝的心。否則,他不會讓齊王成立詹事府。
而方孰玉不知道的是,這件事的背後,有昭陽公主推波助瀾。
正是因為昭陽公主在慶隆帝跟前的大膽陳詞,才讓慶隆帝覺得,要給太子豎立一個競爭對手,鞭策太子成為更合格的儲君。
齊王成立詹事府,就意味著,跟太子府一樣,能擁有自己的幕僚、衛率隊伍,而這些都是朝廷正經的官吏,卻歸屬齊王管轄。
依方孰玉看來,一直被孤立冷落、卻暗暗經營籌謀的齊王,一旦擁有了詹事府,就能如虎添翼。
到最後,事情的結果,或許不一定能如慶隆帝的願。
“你是?”司嵐笙驚懼地問出了聲。
方孰玉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頷首,道:“我們,袖手旁觀就好。”
齊王崛起,太子賑災,兩虎相爭必有一死,何況是爭儲奪嫡這樣的大事。
為著方家著想,也為了心底深處的那個她,他私心裏盼著齊王能勝出。
但無論誰成為帝王,都需要百官替他治理下。就算最後是太子登基,而他對方家有所不滿,也不能無故降罪。
大不了,在太子成為皇帝的這一朝,方家心翼翼地蟄伏起來,再尋機會東山再起便是。
一個家族想要立住腳跟,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急不得。尤其是方家這樣根基薄弱,剛剛才展露頭角的家族,尤其要沉得住氣。
誰讓方家的根基實在是太薄弱了呢?嫡支被貶回魏州老家,僅剩方穆一人支撐著。
雖然眼下看起來勢頭不錯,聯姻也都是在朝中有分量的文臣,方孰玉更是在青年官員中,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和影響力。
但是,細細想來,方家卻並非如同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好。
方穆的侍郎做得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過錯,退下來隻是遲早的事情。
這一家的未來,就係於方孰玉一身。方孰玉能走到什麼位置,那就是方家將來的位置。在更遠的將來,更要看方梓泉能不能子承父業。
更何況,還有方家二房這個拖累,除了大房外,家中的其他子孫良莠不齊,不能指望他們能幫上忙。這都是因為,缺了良好教養的緣故。
若是被這片刻的錦繡給迷了眼,方家注定走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