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方錦暉冷冷地看了方錦菊一眼,道:“二妹妹,你當初在謀劃這件事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們可願意?”
現在來這些話,未免太晚了些!
方錦菊垂了眼眸,從懷裏陡然拔出一支前端無比鋒利的金簪來,抵住自己脖子:“讓我去庵堂,我就立刻死在這裏!”
一道淚痕從她的眼角處蜿蜒而下,而她的麵容上,呈現出決絕的神情。這樣的她,看上去既脆弱,又堅決,透出一種別樣的美麗。
“喲,你這是在威脅誰呢?”白氏不屑道:“要死,你就給我死開些!別在這裏礙眼。”
白氏不放在心上,可褚太太和司嵐笙卻齊齊變了臉色。
方錦菊要是真死在這裏,方、褚兩家婚事定然是不成了。還沒成婚,就逼死一條人命,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兩家都沒法做人。
要知道,這裏還有孫姨娘在。
何況,就算在場的人都守住口風,方家二姑娘突然暴斃,這件事也禁不住查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褚大夫經營名聲不易,方家更是明裏暗裏的政敵不少。如果是因為別的事情也就算了,隻因一個區區方錦菊,而鬧得兩家根基不穩,這實在是太過廉價了些。
在褚太太表態之後,再來以死相挾,不得不,方錦菊的時機掌握得剛剛好。
這,難道是她算準了這個原因?否則,她哪裏來的底氣。
方錦書看了一眼方錦菊,在心頭重新估量了一下這個平時毫不起眼的二姐姐。方錦菊,實在是比方錦佩要聰明得多。
俗話的好,會咬人的狗不叫,這真是不假。
對白氏的話方錦菊置若罔聞,金簪尖利的一端緩慢而堅決地紮進她的脖子。眼看著,一滴嫣紅的鮮血便從傷口處冒出,襯著她白皙細膩的脖頸,顯得分外奪目。
幾息的功夫,血珠便連成了一條血線,流入她的衣襟之內,染紅了領口。翠色衣領滾邊上的鮮血,昭示著她的決心。
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論嫡庶,方錦菊總是方家二姑娘。司嵐笙算是看明白了,莫看她尚未及笄,卻實打實是個狠人。
這一步緊接著一步,看似柔弱處於劣勢,卻慢慢地離她的目標越來越近。
罷了!雖然不甘心,就當吃了隻蒼蠅吧!
司嵐笙深深吸了一口氣,就要開口製止。自己再怎麼疼愛女兒,也不能拿方家的前程去賭,更不能因此而影響了方、褚兩家的關係。
方錦菊所圖的,不就是她率先開口嗎?
她是方錦書的母親,又是方家主母。隻要她開口同意了,待方錦書和褚末成親後,她就能名正言順地在褚末身邊謀得一席之地。
至於褚家,他們是男方,起來這件事還是褚末占了便宜。
褚太太就算是不喜或者惡心方錦菊的行為,多收一個人在褚末的後院裏,實在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世家女兒的手段,恐怕方錦菊想象不到。她就算成功進入了褚末後宅又如何,褚太太惡了她,多的是法子能讓她無聲無息地消失。
然而,就在司嵐笙打算開口的時候,坐在一旁的褚末卻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