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太斜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茶杯,道:“喲,我們末哥兒長大了,懂得替母親操心了?”
“那是。”在母親麵前,褚末一改在外麵那等風流倜儻的貴公子模樣,腆著臉道:“母親的事,那可不就是兒子的事?”
“當真?”褚太太道:“我怎麼聽,今兒方家四姑娘進了齊王府,你是著急了?”不如此,她還不知道兒子原來對方錦書這樣上心。
“瞧母親的,我著什麼急。”褚末笑道:“隻是父親上衙,兒子閉門讀書,擔憂母親無聊罷了。”
“要我下帖子可以,你先跟我實話,你這臉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褚太太輕描淡寫地問道。
“啊?”褚末知道瞞不過母親,苦著臉老實交代道:“那日是兒子衝動了,跟郝家大少爺動了手。”
“你們兩個也真夠出息。”褚太太不怒反笑道:“為了一個女子,聖賢書都白讀了?”
“母親!”褚末叫道:“這不關她的事,是兒子聽人她閑話,一時沒忍住。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這件事。”若褚太太因此認為方錦書行為不檢點,那就完了。
好在褚太太不是旁人,她的冷靜客觀,比已過世的喬太太更甚。她不會因此而遷怒於方錦書,教訓褚末道:“你還知道自己衝動了?這件事,萬一露了半絲口風出去,被指責的,隻會是她。”
“你以為,這是在害她還是幫她?”
“兒子知道錯了。”褚末誠心認錯。當日之事,若不是他衝動,怎會惹來郝君陌的注意,也就不會有後麵兩人打的那一架。
“少爺,該喝藥了。”廝端著一個托盤,在門口稟道。
褚末雖然是外傷,也要配合服藥活血化瘀,才好的快。這個時候他本該在自己房中,卻來了褚太太的院子,廝也隻好將熬好的藥端來。
“先喝藥。”褚太太道。
瞧著母親麵色鬆動,褚末心頭暗喜,裝出一副怕苦的表情,呲牙咧嘴地把藥給喝了。褚太太看得忍俊不禁,明知他是故意,也忍不住心痛。
“這次,你就該長個教訓!”口中雖然這樣,褚太太卻命丫鬟拿了蜜餞出來。
拈了一顆蜜餞在口中抿著,褚末笑嘻嘻地看著褚太太,道:“兒子就知道,還是母親疼我。”完,卻是打了一個大大地哈欠。
才用過午飯不久,喝了藥更覺困乏。
“你去後麵的暖閣裏歇著,”褚太太心疼他,道:“我這就來寫帖子。”她原本就打算著過了年再去一趟方家,兩家的親事,不論方家應與不應,也該有個答複。
褚末這個賞梅宴的提議,卻正合適。司嵐笙若來了,就能在對答中看出她的態度。隻是這場宴會,該請哪些夫人,還需要費些思量。
“辛苦母親了,兒子還是回去午休的好,沒得擾了母親。”褚末這般著,卻又忍不住掩了一個哈欠。
“去去!”褚太太沒好氣道:“都困成這樣了,回什麼院子,養足了精神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