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行主要考驗眼力,對京裏時興物件的理解和把握。而他們走的是高端路線,每一樣都是精品,很多都隻有一兩件,賣掉之後就找不到另外的。
這樣一來,利潤固然可觀,但總量卻上不去。
按他們這樣經營精品的法子,注定了不可能大量囤貨。
所以,季泗水一圖冊,韓娘子便知道他的意思。點點頭道:“相公得是,按圖樣定製,我們也不至於心有沒數。”
“隻要交了定錢,我們就可以每個月采購。”論起做生意來,季泗水雖然入行晚,也慢慢摸到了其中的門道。
“這件事,還是得去問問四姑娘。”韓娘子沉吟片刻,道:“我這就讓人遞拜帖去。”眼下廣盈貨行最賺錢的貨品,都是方錦書所指點。
在兩人的心中,這都是站在她背後的那位前輩高人的緣故。
“不急。”季泗水道:“我就這麼一,你著急什麼?待你坐穩了胎再。”
韓娘子搖搖頭道:“這明明有事,我又不是瓷娃娃。坐轎子來回,有什麼幹係?一是圖冊的事,一是皇商之事,都需要及早籌謀。”
“若耽擱了,很有可能就是一年。”
每年的皇商牌子通常都在四月份左右發下來,眼下雖然才正月,但假設有心要做成此事,這會必須就要開始籌謀了。
宮裏物品的采買,分得很細。細致到諸如首飾,都會分為釵、簪、絹花、原石等等不同的品類。而這些品類,有時是一家皇商,但更多的是好幾家,每家各負責其中一類。
廣盈貨行隻是個新成立不久的商行,論門道、資曆都遠不如做慣了的那些皇商。若時間上再遲了,恐怕這一年真的就過去了,得等明年。
季泗水心頭也明白這個道理。
爭皇商的位置,並非為了做生意獲取利潤,而是為了打通宮裏的門路。他也想盡快解決那件大事,兩人才能安心過日子。
“那這樣,”他遲疑片刻,道:“我明兒送你去,這樣心頭也安心一些。”城裏人多,就怕萬一衝撞了。
兩人定之後,韓娘子便著人去給方錦書遞帖子。
翌日,季泗水護著她到了方家側門,扶著她下了馬車,叮囑道:“我就在車裏候著,你走慢些。”
韓娘子柔柔地應了一聲,扶著丫鬟的手朝裏麵走去。
芳馨得了方錦書的吩咐,一早就候在二門處,見她來了,忙上前請了安,引著她往裏走去。
“姑娘,韓娘子來了。”芳菲進來稟道。
方錦書放下手中書冊,看著走得心翼翼的韓娘子,心頭閃過一絲明悟。起身迎了上去,笑著問道:“韓娘子可是有了身孕?”
她懷胎還不足三月,懷相不顯,眼下體型肥胖根本看不出來。隻這走路的姿態,透出來她的心翼翼。
“這都能看出來?”韓娘子笑道:“四姑娘果然是蕙質蘭心。”
方錦書抿嘴一笑道:“這麼明顯,怎麼就看不出來了。”著,忙讓芳菲前去幫忙扶著,讓她到了屋中的軟榻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