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六部之一,刑部掌律法、按複大理寺及天下奏獻案件;管理俘虜、異族奴隸;通會內外賦斂、俸祿、軍用物資、器械;管天下各關卡、出入籍賦等,事務極其繁忙。
慶隆帝登基後,曾清洗過一次朝堂,京中各部都處於缺員狀態。這次大比,額外多點了同進士的名額,正是用於充實低層小吏。從上到下,終於都緩了一口氣。
而這次各部的新進官員中,要數權墨冼的名頭最響亮,因為他是狀元。也數他的官職最高,直接授了從六品的員外郎。
別看六品不高,在京官中真算不得什麼。但要知道,好多人出仕之後,兢兢業業十餘年,遇到了好時機,才會爬到六品的這個位置。
甫一踏入仕途,就有了六品的實缺。再加上權墨冼在殿試上做的那篇文章,被有心人暗中傳播開來。他的這個員外郎,可謂是處於風口浪尖之上。他不得不愈發小心謹慎,將事事做到完美,才能讓旁人無發難之機。
明裏暗裏,他受了不少冷嘲熱諷,以及來自四麵八方的有意無意的刁難。若換了個人,真不能保證能承受住這份壓力。
在醫館裏呆了一宿,他並沒有休息好。但是,他還得回家換了官服,提前一刻鍾去衙門應卯。按他以往的經驗,路上總是會遇到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來耽誤他的時間。
當他嘴角噙著一抹冷意出現在刑部簽押房時,其他人看他的眼光充滿了意外。
林晨霏受襲這件事,原本隻是他的私事。但因他招人嫉妒,關於他的事總是要流傳的廣一些。這些同僚,此刻也盡都知道了。
原以為他會受這件事的影響,無法按時應卯。若果真如此,就抓到了他的一個破綻,可痛打落水狗。沒想到,他看上去完全不在意?
感受到周遭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權墨冼的目光緩緩從眾人麵上掃過,沉聲問道:“怎麼,看到我很意外?”
“不,不。”眾人慌忙否定。
“權大人果然是好男兒大丈夫,如此狠心絕情。”這時響起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道:“未婚妻出了事,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恐怕古往今來也當數權大人了。”
如此明顯的不懷好意,正是同為員外郎的潘陽。
他四十多歲才爬到員外郎這個位置,自然橫挑眉毛豎挑眼,怎麼都看權墨冼不順眼。任何事到了他的口中,都會變了味。
權墨冼在書案後坐下,眼也不抬道:“潘大人好興致,後進在成親時,一定不會忘了潘大人的這份喜帖。”
誰想來你的婚宴?潘陽一窒,拂袖走到他的書案後坐下,決定不再開口。跟權墨冼的口舌之爭,他就從來沒占過上風。
忙碌了一天,權墨冼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信步走回了家。林晨霏的事情,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跟母親和大姐說。
剛到巷子口,便看見家門口圍了好些人,伸長脖子在看熱鬧。
這是怎麼了?他心頭一緊,快步走上前去,分開人群往裏擠去,道:“麻煩讓讓。”
“狀元郎回來啦?”他如今是刑部員外郎,但這些街坊們還是親切的稱呼他為狀元郎,顯得要格外親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