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滿月酒與婚禮(完)(1 / 3)

linda li的工作室在倫敦老邦德街的一處舊式建築內,一進玻璃店門,一樓是一個展示廳,展示著這位著名的華裔設計師的經典作品和獲獎經曆。.。.。.

沿著狹長的鋪著紅地毯的木樓梯走上去,才是linda li的設計室。

一位瘦小的華裔女子,四十幾歲,大波浪的卷發,鮮紅的唇,亮紫的寬大綢衫,形象非常鮮明。

她指間夾著一隻纖長的女士香煙,見到丁瑢瑢微微隆起的腹部,就把煙掐了,丟進煙灰缸裏,對明君墨說道:“我曾想象過明少爺領一個女子來我這裏定製婚紗的情形,除了那位芭比娃娃,我還想過各種冶豔妖嬈的女子,沒想到你真要結婚了,新娘子卻是這樣一朵清新秀麗的小茉莉。”

明君墨把丁瑢瑢扶坐到沙發椅上,回頭對linda li說道:“對我來說,她就是一朵奇葩,她就是這世上最美的一朵花兒。”

丁瑢瑢不習慣這種露骨的讚美,紅了臉,在明君墨的背後扯他的衣襟。

linda li看到她的小動作,了然一笑:“我明白了,看來再怎麼烈火金剛的男子,遇上心思玲瓏的女子,也隻能化為繞指柔嘍。”

明君墨聽她打趣自己,就笑道:“li,我知道你最近在上海開了一家婚紗店,正在苦練中文,可是你也不用都練在我身上吧,我娶個老婆可不容易呢。”

linda li示意助理給丁瑢瑢送上一杯水,然後拿出一本她自己設計的婚紗手繪稿,坐在丁瑢瑢的對麵:“這裏麵都是我近年來的珍藏設計稿,已經定出去的,在左下角的標注,你選一款吧。”

丁瑢瑢道了謝,打開那一冊厚厚的手繪稿,立即被設計師驚人的想象力與構思吸引住了。僅僅是手繪的圖樣而已,丁瑢瑢就已經能看出仙氣飄渺的感覺來了。

明君墨坐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翻看那些設計手稿。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linda li就說:“每一個女人都對自己的婚紗有過構想,如果這一冊裏沒有丁小姐看中的款式,你也可以提供一些思路,我設計好了樣式,再拿給你看。”

“不是,是你的這些手稿都太漂亮了,我不知道該選哪一款。”丁瑢瑢朝著linda li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看明君墨:“你覺得哪一款最好看?我看花眼了。”

明君墨將裝訂手稿的冊子從頭翻到尾,然後回翻到中間,指著一款長尾鋪展曳地,輕紗層層細細堆疊的婚紗說:“這一款如果在每一層堆疊的白紗邊緣釘上水鑽,一定非常漂亮。”

明君墨這樣一說,丁瑢瑢的想象力立即被喚起:“如果在腰間以下用白色的水鑽,顏色漸次加深,從淺淺的藍一直過渡到海藍色,那會不會更漂亮?”

linda li用繪圖筆敲了敲桌麵,點頭道:“這樣的話,在一字肩的領口和袖口處用珍珠裝飾,那一定會漂亮得令女人昏倒。隻不過這樣一來,這件婚紗的成本怕是要翻倍了。”

“隻要能達到完美的效果,不必計較成本的。”明君墨輕描淡寫地說道。

丁瑢瑢很想問一問,這件婚紗本來的成本是多少,釘上水鑽和珍珠之後的價錢又是多少。可是她見明君墨也不問,設計師也不說,她也不好貿然開口問價,就隻好忍住了。

隨即他們又商定了新郎的禮服款式,討論了一些細節處的設計,又有助理給他們兩個量了身體各處的尺寸。

看看時間,也該去參加時裝定製發布會了。明君墨邀請linda li一同前往,設計師欣然應允。

於是三個人同乘明君墨的車,去往發布會的現場---倫敦一家著名的夜總會。

丁瑢瑢今天穿了一件銀色的短款蓬裙,內裏有裙撐設計,裙擺上手繪一大朵玫粉色的盛放百合。高腰的設計,正好掩飾了她微隆的小腹,抹胸,戴一顆碩大的粉鑽頸鏈,粉鑽耳墜,襯得她皮膚粉瑩細膩。

在這樣一個充斥著金發碧眼的時尚場合,丁瑢瑢這張溫婉優雅的典型東方麵孔是不多見的。尤其是她跟在明君墨的身邊,就更加吸引關注的目光。

明君墨以前是這種時尚派對上的常客,近一年因為他工作忙碌,已經很難請到他了。

今晚他一下車,立即被大家看到,各種追拍圍堵,各種提問。因為丁瑢瑢是明君墨身邊的新鮮麵孔,大家難免會問到她。

明君墨一律微笑回答:“……my fiancée……”

終於走過了主辦方鋪設的紅毯,來到了發布會的現場,linda li笑著說道:“跟著明少爺賺足了鏡頭,剛才有記者問我怎麼會和你們一起出現,我回答說你們兩個才從我那裏定製了結婚禮服,你們不介意吧?”

“不介意的,我們光明正大的結婚,不怕被媒體寫出來的。”丁瑢瑢坦然回答道。

三個人說著話,正準備各自坐就位,突然聽到身後一片喧嘩。

回頭一看,隻見在紅毯的那一端,出現了兩張亞洲人的麵孔。男子二十幾歲的樣子,亞麻色的頭發淩亂地披著,眼睛很大,臉又太瘦,看著像人工雕琢出來的人偶。而女子則畫著濃重的煙熏妝,火紅的頭發,深v露溝裸後背的黑色小禮服,挽著男子的手,仰著下巴麵對各種拍攝的鏡頭。

丁瑢瑢眯了一下眼睛:“那個……不會是菲兒吧?”

“正是她。”明君墨擰起眉來,看著那邊的兩個人,“看來她在日本並不是靜靜地休養呀,怎麼搭上那個人了呢?”

“那個男的是誰?”丁瑢瑢總覺得那個男人哪裏不對勁。

linda li哼了一聲,鄙夷地說道:“日本的偶像巨星秋田原健,不久前因為吸毒被捕,送去強製戒毒三個月,看來這是被放出來了呢。”

“吸毒?”丁瑢瑢擔憂地看著董菲兒,“她怎麼跟吸毒的男明星混在一起?她不會也染上毒癮吧?”

“你管得了她嗎?她連奎尼丁都敢吃過量,吸毒算什麼。”明君墨一想起她鬧死鬧活的那一段兒,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概是因為血緣關係吧,丁瑢瑢看著董菲兒身邊那個不像真人的日本男星,心裏莫名擔憂。但是明君墨說得也對,她現在完全沒立場去理會董菲兒的事。

於是她轉回頭,跟著明君墨去找自己的座位,在靠近t台的位置上落了座。

有熟人過來跟明君墨打招呼,明君墨給丁瑢瑢介紹,丁瑢瑢就跟人家客套了幾句。那人剛走了,丁瑢瑢就覺得身邊多了一重陰影,扭頭一看,竟是董菲兒和她的日本明星男伴。

“人生何處不相逢呀!沒想到在這裏也能遇上姐姐和姐夫。”董菲兒笑著,大眼睛陷在深色的眼妝裏,很詭異的感覺。

那位叫秋田原健的日本男人大概認出了明君墨,就朝著他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秋田原健。”

明君墨看了一眼他細長得像女人一樣的手指,厭惡地皺了皺眉,又轉眼看董菲兒:“你不是身體不好,在日本靜養嗎?怎麼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秋田原健尷尬地縮了手,冷冷地哼了一聲,自己找座位去了。

董菲兒就坐在了明君墨旁邊的空位子上,趴在明君墨的肩膀上,看著他和丁瑢瑢:“喲,聽姐夫這語氣,是在關心我嗎?我該和什麼樣的人混在一起呢?我想和你混在一起,你也不要我呀。”

丁瑢瑢本來了擔心她和那個男明星,見她這個樣子,心裏躥出火氣來,就說:“你自己要自暴自棄,跟哪個男人要不要你有關係嗎?離了明君墨,你就不能好好生活?”

董菲兒搖著頭:“我跟誰好好生活?我爸和我媽離婚了,我爸現在忙著追你媽,我媽難過得顧不上管我,我弟弟忙著在外頭惹禍,我外公忙著給我弟弟收拾爛攤子,我就指望這一個男人吧,還被你搶走了,你說我怎麼好好生活?”

“你為什麼總要指望著別人?你自己是成年人了,不能料理好自己的生活嗎?”明君墨聽她講話的語氣,不由地火大。

董菲兒理所當然地點頭:“是呀,我現在就是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怎麼開心怎麼過,秋田可是日本少女偶像呢,我跟他在一起,被多少秋田粉兒嫉妒呢,我開心!”

說完,她一甩頭發,就站起身,找秋田原健去了。

明君墨和丁瑢瑢看著她全裸的後背,相互對視一眼,默然歎息。

一直到發布會開始,耳邊響著拉丁風格的音樂,一個一個高挑的國際名模從丁瑢瑢的眼前走過去,她卻還在分神想著董菲兒的事。

明君墨看出她魂不守舍,就推了推她的手臂:“專心看秀吧,你明天的夏裝就在這裏定製,別的事發布會後再想。”

丁瑢瑢以為隻是來看時裝表演的,沒想到居然還有任務。她附到明君墨的耳邊問:“在這裏定製衣服好貴的吧?”

明君墨拍了拍她的手:“等你結婚後,要陪我出席很多重要的場合,這些衣服都會用得著,身為明太太,置裝費這一筆開銷不能省的。”

“那……能不能不要這麼花哨的衣服?”丁瑢瑢指著t台上熱情奔放的拉丁風時裝,那種大鮮大亮的撞色衣服,雖然看著好看,但似乎不太適合她的氣質。

明君墨就點頭:“一會兒有不同主題的作品,你留意一下。”

整場發布會用掉了兩個小時,到最後設計師牽著模特的手出來謝幕的時候,丁瑢瑢已經感覺到腰有點兒痛了。

明君墨看出她疲憊了,為她定下幾套適合的夏裝,就打算載她去找一間酒店歇息。.....

剛出了發布會現場,就見到董菲兒站在不遠處和秋田原健吵架。

丁瑢瑢推了推他:“看樣子吵得很凶,你要不要過去看一眼?”

明君墨想了想,讓丁瑢瑢在原地等他,他自己直奔著那兩個去了。

兩個人吵得非常投入,竟然沒有留意到明君墨走過來了。離他們近了,明君墨就聽董菲兒說:“你不是巨星嗎?我自己付自己的帳單就很好了!你竟然要求我給你定製服裝?”

就聽秋田原健晃著腦袋答道:“你家裏那麼有錢,開著中國最大的地產公司,這幾套衣服算什麼?你算得這麼清楚,那我跟你在一起,又有什麼好處?”

明君墨聽得火起,幾步衝上去,朝著秋田原健那尖尖的下巴就是一拳。秋田原健被打得一個趔趄,站穩後,捂著生疼的下巴,看著明君墨,惦量著自己可能打不過他,又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怕被曝光,就對董菲兒甩下一句話:“你以後別再來找我!”

然後他就捂著下巴離開了。

明君墨很生氣,教訓了董菲兒一句:“你這是在養小白臉兒嗎?我看你也別回日本休養了!趕緊回家去吧!”

董菲兒看著秋田原健遠去的身影,猶豫了好半天,突然說:“我有錢,我願意養小白臉兒,你管不著!”

說完,她竟追著秋田原健跑去。

明君墨吃驚地望著她急匆匆跑遠的背影,看著她追上秋田原健後,被對方推搡的樣子,愣怔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回到丁瑢瑢身邊。

“出什麼事了?”丁瑢瑢看出狀況不太好,就問。

明君墨抿了抿嘴唇,為難地說道:“我看你還是給韓照廷打一個電話吧,再這樣下去,董菲兒非出事不可,她和那個日本男明星根本不是談戀愛,那個所謂巨星不知是不是吸毒敗光了家產,居然是菲兒包養他。”

“啊?”丁瑢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

“你累了,我們先住一家酒店,你歇一歇再打電話也不遲。”明君墨扶著丁瑢瑢,坐進了車裏。

在最近的一家酒店入住,進了客房之間,丁瑢瑢一頭倒在床上,口中哀叫著:“我現在真是太沒用了,當初懷小丁當四個月的時候,我還能每天去菜市場買菜,還能洗衣做飯呢,現在怎麼這樣廢材?”

明君墨幫她脫了鞋子,又解開小禮服的束縛,展開一條薄毯蓋在她的身上,對她說:“當然不一樣,你現在是一個身體供養兩個小娃娃,再說了,興許就是懷小丁當的時候沒有養好,現在才會這麼虛弱,這一次一定要好好調養才行。”

丁瑢瑢翻過身,抱住明君墨的腰,枕在他的腿上:“是呀,不養好身體,完不成你交給的任務呢……你幫我把包拿過來,我給家裏打一個電話。”

明君墨伸長手臂,將放在床尾的包取了過來,取出手機交給她。

丁瑢瑢撥通了丁媽媽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就聽丁媽媽說:“瑢瑢,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呀?不會是想在英國生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