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譽這邊也是機關算盡。他能通過細微的一處地方扭轉整塊區域的格局。到後麵,他的贏麵就變多了。
一直玩到十點多,豬圈才重新修整好。鍾老爹扔下錘子就去泡腳了。年紀大了就不能熬夜。
四妮兒一直坐在那裏快睡著。等她頭晃了兩圈的時候,一雙冰涼的手把她輕輕的托住了。
她又睜開眼,看到二姐正背對著自己收拾棋盤,:“去睡吧,我明天要回學校了。”
“你跟我而姐一起去學校嗎?”
“不。”他站在灰蒙蒙的藍色幕布後麵,麵孔因為光線的原因模糊不清“我明天就走了。”
四妮兒聽到這句話,打了個激靈。再睜開眼睛,腦袋已經清醒過來。她說:“哥,你要回京都了嗎?”
徐譽愣了一下,看到四妮兒抓著他的手不放。滿臉焦急的樣子。
他說不是。
四妮兒哦了聲。垂下頭去。
“你們都走了,就剩我一人。沒勁。”她聲音悶悶的。垂頭喪氣。徐譽一聲不響要走了。她隻能對著一堆吹鼻涕泡玩泥巴的小娃娃們混了。
徐譽手掌撐著架子。瘦而纖長的胳膊順勢撐起胳膊來了。他把四妮兒也拉上來。兩人頭頂掛著一簇的明亮或暗淡都星星。
他想了想說:“我不回京都。我去鎮上念書。你要是想找我,就來一橋中學。我請你吃冰棒。”
四妮兒無繼續精打采。
徐譽又說:“我已經記不得老京城的樣子。但是我還記得以前爬過的慕田峪長城。你喜歡長城嗎?”
四妮兒又笑起來了。她笑起來眼睛是狹長的微微彎曲的笑眼。隨著年齡增長而變得明顯起來:
“北京太遠了,我還不想去。”
徐譽聽到這句話,眼睛裏微微發亮說:“是挺遠的,比你以為的還遠一點兒。”他指著一顆星說到:“沿著這顆北極星,再偏一點。要坐一天的火車。”
他說完這句話,眼神裏的落寞和失落溢出來。有時候會暢想以前和家人團聚的場景。
可怕的是。他現在記不清了。無論是父親的臉,還是母親的臉。家裏供奉兩尊牌位。上麵有照片。他把相冊裏僅有的兩張照片都撕下來。夾在了筆記本裏。
“過來的時候下雨了,照麵粘在紙上。藍色的墨跡全都糊在了照片上。我氣瘋了,把筆記本扔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瞬間被所有人拋棄了。可貴的親情隻剩下一張傻瓜一樣的紙片和模糊不清的五官。他站在火車站,希望爺爺能叫他留下來。
可惜。
他那時或許是最渴望親人。時間長了,他就開始胡亂的想,發呆,懷疑自己所重視珍惜的東西早就慢慢幹涸了。
四妮兒看到他的側臉。孤單的藏在薄霧一樣的水汽中,朦朦朧朧,如夢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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