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縣(1 / 2)

“大人,前方就是了,那賊人逃入山穀之時屬下就已經派人封鎖了這裏下屬十多個村莊。前方唯一的出口安江渡更是早已派人把守,再加上發布在江湖的懸賞令,已經追捕兩個多月了,此次這人定是插翅難逃。”話之人一身黑衣,左眼套著一副紅色的獨眼眼罩,一條猙獰的傷疤從眼罩裏蔓延出來直到鼻梁,渾身透著一股凶悍之意。此刻正單膝跪地,向前方的一道人影稟報情況。

站在崖變眺望整個的高大人影確沒有任何回應,隨著夜色漸濃,仿佛要消失了一般。良久才擺了擺手,在江湖上有些赫赫威名的獨眼龍,朝廷十二爪牙之一的敖鷹才如釋重負般的慢慢退去。

隨著一聲聲嘹亮的雞鳴,像往常一樣,迎來了忙碌而祥和的清晨。時值初春,雖然由於地理位置已是有些炎熱,不過也算得上村民們勞作的好時節。位於一個巨大的山穀之中,據是安江改道後留下的地方,安江全稱定安江,當年大夏國開國皇帝在安江利用水利水淹敵軍十萬餘眾,可以是奠定勝局的一戰。立國後取名定安江,有定大夏國太平安康之意。在安江邊建立渡口,本是發展前景大好,但由於地形原因始終隻能是一縣之地。山穀兩邊由於曾是河道,陡峭無比,除了沿著山穀出去或是從渡口走水路,完全是甕中捉鱉之局。

“嘿,秦哥,聽沒有,咱們這地方來了好多官兵,昨聽我娘從縣裏回來一路上好多路口都有人守著,動不動就盤問,嚇死個人。”

“哦,可能是抓什麼人吧,以前縣令老爺不也這樣抓過強盜嘛。”

“那可不一樣,聽我娘,這次的官兵一個個人高馬大,手裏的家夥蹭亮蹭亮的,看著就嚇人,哪像縣裏麵那幾個衙內,青樓逛的和竹竿一樣。”

“哈哈,你子,你二伯不就在縣裏麵當衙內嘛,還幫你們家走了不少後門,這話被你家人聽去了不得打爛了你的屁股?”

“哎喲,秦哥呀,我剛剛可啥都沒,口誤口誤,你可啥都沒聽見哈,不過前麵村口應該就有人守著了,咱快去看看那官兵和縣裏的衙內到底哪裏不一樣。”

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背著種子往村口的田野走去,大點這個叫秦默,長期勞作,一身皮膚曬的黢黑,不知為何麵露愁色,對自家表弟秦鍾的話心不在焉。

兩人很快就到了村口,好家夥,隻見兩邊各有兩匹戰馬,馬盔即使在陽光下發出的光芒也讓人不禁心裏發寒。兩名官兵或坐或站,皆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冷眼看著周圍。兩個鄉下孩哪見過這場麵,本來看熱鬧的心思早就不知道拋到哪裏去,急急忙忙埋頭跑去田裏勞作了。時不時偷瞄一下不遠處的戰馬,心裏不知在幻想什麼。

對於農人來,播種的一是充實而枯燥的,往往帶好中午的夥食,到了日曬三杆的時候找個陰涼處憩一會,又得下田勞作,等夕陽漸斜,就可以晃晃悠悠的回家去了。好在土地肥沃,且有渡口運輸貨物,所以這些周邊村莊的人們都有不少餘糧,酒肉也供應的起,對比外麵一些兵荒馬亂的地方可以是神仙日子了。

可是對於秦默而言,家中父親病重的緣故令這美好的時光蒙上了一層陰霾。回到家中,秦默收拾好農具,便挑水到廚房準備晚飯,父親已經病了大半年,如今下床都很艱難,平日起居都由自己照顧。雖然鄉裏鄉親也多有幫扶,可是這病一直好不了,讓秦默心中無比難受,母親在自己未明事理時就已離世。特別是大半年前自己還依然不懂事,知道父親得病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以為和往常風寒一樣,去醫館開藥就好。還是遊手好閑,整日幻想著憑著自己認識點字就能考個功名,娶了縣裏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漂亮姑娘。

直到某父親被人從田裏抬回來,大夫也命怕是能吊一是一了。秦默才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塌了下來。那夜晚虛弱的秦父還是拉著秦默的手到:“默兒啊,父親以後可能就沒辦法讓你過這樣的生活了,唉,怪父親沒有用,把你從城裏帶到這裏,到現在這點傷病都抗不過去了……以後要多靠自己了啊。”

“哇……”秦默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撕心裂肺的哭泣,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這樣的打擊和對自身的愧疚感加起來,終究是有些難以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