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纖纖沒敢再聽下去,轉身去送茶點,暗道這宮女也真是膽大妄為敢在背後非議,欽天監的官員再不濟也是她的主子,說的那麼大聲也不怕這話傳到主管大人的耳朵嚴懲她,自己找死攔不住啊。
“怎麼才走到這裏?大人們等茶水都等半天了,還不快跟上。”一名年輕侍衛出來催茶水,董纖纖本想趁機開溜,無奈隻好跟著他進了大廳。
看到紀長老也在,董纖纖心裏一咯噔,趕緊低下頭。
幸而,幾位官員正在開會商量大事,紀長老正和欽天監的首席袁大人說話,沒有注意到送茶水的宮女有異樣。
“袁大人,下官愚鈍,不知大人為何要對水月教的妖孽如此客氣?”紀長老原以為把董纖纖送到欽天監是明智之舉,以他對袁大人的了解,他視水月教為妖孽,又因上次董纖纖在禦前表演幻術壓了他一程,按理他絕不會善待董纖纖。所以,紀長老聽聞袁大人將董纖纖奉若上賓招待,差點又跌一跤。紀長老很頭疼,這年紀大了,身子骨越來越差,最近都有些眼花了,肯定是叫水月教的那些妖孽氣的,先把礙眼的這幾個處理掉,雲州那些餘孽,他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袁大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擱下杯子,卻無意間放空,整杯茶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一聲“砰”。
眾皆詫異,可也看出來了袁大人心情不好,這杯子是故意扔在地上。
宮女上前收拾碎片,袁大人環顧眾人緊張的神色,歎了口氣,冷冷地說道:“潭城前日發生了地震。”
“什麼?這不可能,朝廷未收到任何消息。”紀長老大驚失色,若真如此,那表示董纖纖的預言是真,而他們失實了?如果讓國王知道,欽天監處境堪憂。
“幸而潭城偏僻,又屬邊陲小城,傷亡不多,也不算什麼大事。”袁大人的態度輕描淡寫,心裏卻打鼓。前日是這小城,那明日又是哪裏?董纖纖預言的天災,可不就是這兩日?
“袁大人,陛下那邊要如何應對?”紀長老最擔心地是國王因為董纖纖的預言準確進而選擇水月教,欽天監會因預言失誤而被鄙棄,那他判出水月教投奔欽天監的一番心血不都白費了嗎?
“一定隻是湊巧而已,袁大人,我們不用擔心,隻是那一處地方被她歪打正著說中了。”紀長老重複了兩遍,既想勸服眾人,又努力勸自己平靜。
袁大人鄙夷地看他一眼:“慌什麼?真沒見識,這點小事就亂了分寸。”
被他一訓,紀長老麵紅耳赤,但到底顧忌著袁大人的官階比自己高,不敢反駁,沉默以對。
“就算她蒙對了,陛下也不會重用她,在水月教聖姑對著陛下說出天災預言時,水月教再難再伴月國立足。”袁大人冷笑,國王多疑敏感,董纖纖預測的是天災將至,國王卻會多想一層:這不是暗示國王為政不仁才遭天譴?“水月教聖姑直言不諱,卻不知道此舉是冒犯陛下天威,即便她預言成真,那也坐實了她辱及陛下威嚴的罪名,陛下不會饒過她。”
“屬下愚鈍,慚愧,還是袁大人高見。”
這會兒袁大人可聽不見這些馬屁話,他諷刺的一笑:“水月教聖姑不能在我們這裏出意外,這祭天的事兒可缺不得她。她既然能預知天災,能力非凡,以她祭天也是陛下的意思,最後時日,我們何必難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