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裏昂,星痕大陸中部地區,普拉娜平原西北邊陲的一座普通鎮。
這是一座寧靜的鎮,鎮南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土地肥沃,氣候溫潤,於是德裏昂鎮多數人依靠種植一年三熟地粟米、果樹為食,一部分人以山中狩獵為生,還有一部分人以種植花草、藥草換取生活。
當然,和大多數鎮一樣,總有那麼一撮人能夠成為獵魔人,在平原深處獵取魔獸,取下魔獸身上的材料,賣給煉金術士或者其他冒險家——這是一種死亡率和回報率極高的職業。
但是到德裏昂,人們最先想到的是這座鎮北方八十裏外的那個延綿十萬裏的山脈——絕望山脈,那個被稱為“冒險者的禁區”的地方。
九月的夕陽下,整個大陸還纏繞著一層耀眼的燥熱,故事就開始在這一個平凡而寧靜的夏。
鎮民們結束了一的勞作,和往常一樣,城門外有不少早歸的農民正挑著簍子,扛著農具往鎮走,然而,一輛行使匆忙的華貴馬車打破了鎮的寧靜。
有冒險經驗的人就會發現,這輛馬車顯然受到過某種魔法的加持,匆忙中也不顯得顛簸,馬車上的馬夫策馬揚鞭,絲毫不顧及路旁的鎮民,險些撞倒躲閃不及的鎮民,一名年輕的城門守衛正要上前攔車盤問,卻被一名老兵拉住。
“你傻了?沒看到那輛馬車的徽章嗎?”老兵道。
“徽章,什麼徽章?”年輕的衛兵扭過頭,好奇道。
“那可是魔導家族的徽章,”老兵舔了舔幹涸的嘴唇,道,“這些人,有特權,帝國的法律對他們沒用,殺人可以不用抵命。”
年輕的守衛茫然,當他再回頭的時候,那輛馬車早已經飛馳進了城門,年輕守衛也看不到那所謂的徽章了。
而這一切,都落在一名少年眼中。
那是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他一直坐在城門口,一身破舊的麻布衣服表明了他貧民的身份,在他麵前是一個用石子自娛自樂地在青石板地麵上畫著古怪的六芒星魔法陣。
少年眯著黑色的眼睛看著那輛馬車駛入城中,嘿嘿一笑,屈指彈飛手裏用來刻畫“魔法陣”的尖銳石子,站了起來,用腳胡亂掃平畫好的“魔法陣”,興衝衝地朝那輛馬車駛去的方向跑去。
馬車速度極快,令人吃驚的是那個少年竟然能夠跟上馬車,無論馬車怎麼跑,都跑不出少年的視線之外!
不僅僅是因為少年的奔跑速度快,更主要的是少年對這個鎮的結構簡直是了如指掌,他借助周圍的樹和民居的屋頂穿牆過戶,三米多高的圍牆,他隻是稍稍一躍,單手借力就輕易地翻了過去,所以他總能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那輛馬車。
不過,在那輛馬車拐入鎮西北口的時候,少年突然駐足不前。
少年無奈地搖了搖頭:“哎,難得看到這麼肥的肥羊,隻可惜不在德裏昂過夜,出了城可就不好下手了,可惜可惜。”
完,少年雙手反抱著頭,無奈地往回走,然而他剛走幾步,背後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強烈的衝擊波將少年震出十幾米的距離,撞碎了一間民宅的柵欄,又撞到那間民宅門前的一個酒桶上!
酒桶裏裝滿了紅酒,少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濃重的果酒的味道迎麵撲來,口中,鼻子裏都被猛地灌入了噴濺出來的酒,一時間鼻子裏又酸又辣,呼吸不能。
“雖然味道還不錯,不過這喝酒姿勢不對啊!”少年抱怨著爬了起來,回過神,抹去臉上的酒汁,心疼地看著一身的酒漬,歎了口氣,然後才迷迷糊糊地朝那輛馬車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高大蒙麵人,手持一杆比他人還要高,通體用黑布纏著,隻留一截刻畫著複雜紋路的藏青色槍尖的長槍,攔住了那輛“馬車”的出路。
那已經不能被稱為馬車了,馬車已經粉碎,那匹拉車的馬在受驚之下不受控製,倉惶逃去。
所以,此時在那名蒙麵人麵前的,是四個人,一名是趕車的馬夫,兩名手持長劍身穿皮革的劍士,還有一名華衣少年。
那名華衣少年躲在劍士背後,身子微微顫抖著。
一名年長的劍士雙手握著寬刃大劍,橫在那名少年身前:“閣下,一定要趕盡殺絕嗎?我們奈特洛爾家族……”
話還沒完,那名劍士瞳孔猛地一縮,瘋狂運起全身力量集中在寬刃劍上,隻聽見“嗆”地一聲震徹耳膜的巨響,隻見那名黑騎士的槍和劍士的劍一接觸,劍士就被震退幾步,然而槍尖上的黑氣仿佛化作一條黑蛇,繞過劍士的劍,仿佛實質一般衝向劍士身後的華衣少年!
黑氣仿佛實質,帶著重如山嶽的壓力,猛地撞在華衣少年的胸口上,華衣少年慘叫一聲,往後飛了出去,恰好撞在跟蹤馬車的少年的那間屋內,連著撞斷了兩根梁柱才重重地摔了下來,那間房子頓時塌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