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寧2005年從初中畢業,拿著鋼印的畢業證,臉上笑開了花——
在回家的路上,卻不由自言自語著:“ 考上了?”
可家裏?能允許她繼續讀那個昂貴的高中嗎?家裏的條件,她不是不清楚。剛剛才修房造屋的她們,欠的債,她雖是不知具體有多少。但常媽媽念叨,說有好多好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父母真的能讓她繼續讀下去嗎?
更何況,她考的也不是一個什麼好學校。
普高,並不是重點的高中。但憑她的語文成績,倒是可以在高中闖出一番天地來……
她既興奮,又有一些擔憂的回到家裏。
沒有人在家,爺爺拄著拐杖,冷冷的望著她——安小寧早已習慣爺爺的冷漠,走進了屋,該幹啥便幹啥。
因為她知道麵對爺爺的冷漠,她隻有視而不見,如果和他計較的話,生氣的就隻會是自己而已。
安小寧自小就知道,爺爺他不喜歡她,隻因她是一個女兒,沒有什麼用處。
用他的話來說,女兒,都是為別人養的。別人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對她好呢?
這話,不矛盾。
那是用他的老話來說的,用農村的話來解釋:便是安小寧的爺爺是沒有什麼文化,自然也就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他的話,用有文化的來說出來,那便是:“女兒,是嫁出去的水,不要對她太好,好也不是你們的人!”
說這話的人,會是她安小寧的爺爺,嗬、嗬,可事實也的確是,容不得她反駁。
時常安小寧都會忍不住的問自己:這真是她的親人?
可答案是毫無疑問的:那個又矮又多嘴的老頭,便是她的爺爺。
隻是,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家人呢。竟如此的漠不關心,以為生女兒那都是一件賠本的生意。哪像兒子,可以傳宗接代呢。
她的爺爺就是有著傳統的思想,認為兒子才是有用的人,是自己人。
女兒,那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既然是別人家的孩子,那為什麼要對她好呢。
安小寧回神,不想去想爺爺的任何事情。隻是想到去讀書,安小寧此時也有一些矛盾了,倒不是因為向往高中的生活。而是從小就有一個大學夢,而到大學,若是沒有高中,又哪來的大學呢。
可如今,還能去高中嗎?還能實現自己的大學夢嗎?安小寧不知,也不敢往下想。
現在家裏的環境,不止是剛剛新修了房子,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而賺錢的也隻有爸爸而已,安小寧不想因為自私,而讓爸爸更加的辛苦。
要知道爸爸整日整夜的工作,也隻能勉強養活一家大小。
無疑奶奶去年的去世,也讓我們全家更加的雪上加霜。
而四爹他們一大家子沒有出一分錢,隻因四爹一家比我們家還要拮據,而爸爸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直白的說奶奶的事,他來負責。有了爸爸的話,四爹也樂的高興……
也正因為如此,家裏早已是沒有多少的現金了。可房子的地基早已平定好,不修,那不是損失了押金四萬嗎?
別小瞧這個小城地,到處都爛糟糟的,但房子的價格卻是一直沒有降下去,甚至還有上升的趨勢。今年不修,那明年,就指定修不起了。
而當時的四萬,不是個小數目。沒有錢,還真是困難啊。
安小寧回憶起了種種,想要讀書的決心,又再次的澆滅下去。讀書,似乎是一種奢望了,自然不想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話語了……
爸媽雖然沒有哭窮,但我依舊清楚的知道家裏的條件是多麼的不堪。
要知道爸爸一年就掙個兩三萬,媽媽沒有工作,就幫忙照看我和弟弟兩人。
爸爸掙得那些錢,還要養活我們一家老小,爺爺是個不好討的人,弟弟還小,才剛剛讀小學,家裏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而爸爸今年已經四十多了,在城裏的這個年紀都快退休的人了。可爸爸呢,要說退休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去拚搏,去創造呢。哪怕他已經過了人生中的二分之一。
尤其是我這個成績,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要怎麼去讀?要怎麼向這個家開口——說我想讀書呢。
而房子是修好了,可不知道是欠了多少的錢。爸爸雖然絕口不提,但我依舊清楚的知道他加班的時間一次比一次晚。
忘記說了,爸爸是一個木匠,做著手工活!靠做一些凳子、桌子、門窗之類的來養活了我們一大家子。
安小寧做好飯,見時間還早,便上樓睡了一覺。想起最近我都休息了,可都還能聽到樓下刨木機的聲音!
一想起那麼晚了,爸爸他都還在工作,便無聲的歎息著。看看鬧鍾,淩晨一點了。原來自己一覺就睡到了現在,還真是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