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倒是聽說過女子監獄裏麵一些齷齪可怕的事,但沒想到,竟會如此可怕。
“……可是你知道嗎,她們逼我做……那個……”她捂著臉,十指快要將臉的皮都摳下來撕破,臉卻在扭曲地笑著,是痛苦到極致的那種猙獰,“就是那個……男人才會做的事……我不服從會被打,你可以看看我渾身都是疤,都要爛了……我報給監獄長,監獄長收了好處根本就不管……那天,我最後一次反抗,她們就……”
陸青聽著,聽得渾身毛骨悚然,臉色發白。
雲菲搖著頭,額頭上被自己生生摳出血來,撕心裂肺地哭出聲,“我已經壞了……陸師長,我已經壞了你知道嗎?我下麵被她們弄壞了,我那天流了滿身的血痛得在地上打滾,才被送去監獄裏的醫院……我的子宮爛了……我才二十七歲,我以後再也不會有孩子了,再也不會有了……”
那厲聲的哭嚎,像地獄裏接受煉獄懲罰的小鬼,叫得人脊骨都一陣陣發涼。
所以她哪怕知道會死,也要越獄,要逃出去。
待那股恐懼心顫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心髒、再到四肢百骸,陸青發怔的目光終於一寸寸地移動到她身上,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許久,他道:“那你知道,彤彤經曆過你當年那場追殺之後,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孩子了麼?”
他看到了。
看到雲菲在撕心裂肺的哭聲中慢慢停下來,與他隔著濕漉漉的水霧對望,一眼,就懂了什麼叫做輪回報應,她們曾經做過那些孽之後,誰,會比誰更慘?
“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待會我會拿著特赦令帶你出去,見你媽媽一麵。”陸青說完這一句,起身想走了。別的,他不知該說什麼,同情,或者是別的。
“是你們,殺了雲裳嗎?”雲菲伏在地上,訥訥地說。
不,不會是這樣的,她們的罪都不是自找的,一定有人陷害她們,才讓她們家破人亡,到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的。
“誰告訴你你姐姐死了?”已經打開門的陸青回過頭,臉色蒼白地冷笑,“你姐姐在押解過程中抑癌細胞被激發,擴散到很多器官,包括她那顆寶貴的腎,現在被拘禁著等死。沒有人要真正的害你們,以害死你們為快感,雲菲,人在做天在看,你想沒想過如果沒有你們的當初,就不會有所有人的現在,也包括,你自己?”
他的話,隻能說道這裏了。如果還不懂,那他,也毫無辦法了。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單空氣太汙濁了,透不過氣,他想去別的地方看看。比如,看那個認識了大概有十幾年的男人,拍起婚紗照來,是什麼樣子的。
“你看,這張,還有這張,都有點假,笑得不大自然,這一組就很好,暗光,打陰影下來,還有這姿勢設計的,很霸氣很性感……”小樓戳著相機的按鈕一張張點評著,不時扭頭問林亦彤的意見,“你覺得呢?還有就是那組千秋宮廷的挺漂亮!”
那組古裝——有帝王坐擁江山的範兒,獨照和雙人照都給人一種蕩氣回腸震撼人心的感覺
林亦彤閑閑地晃過來,看了幾眼,嘴角抿著,不語。
“怎麼啦?我的審美有問題?”小樓皺眉,嘀咕著,被她笑得快沒有自信了。
林亦彤搖搖頭,拍她的肩:“不是,你的審美很棒,就是我覺得……”她小臉微紅,掃了一眼鏡頭上霍斯然眉宇間雖然並不喜歡拍照,卻為了她卻能在這裏耗盡一整個下午的耐心與寵溺,“都挺好看的……”
這邊,霍斯然已經將衣服換下,走了出來,英俊明朗的眉眼帥氣逼人,幾乎沒有任何妝容修飾的痕跡。可他卻記得剛剛林亦彤化好妝出來的時候,那精心雕飾後的模樣讓他怦然心動,她隻偶爾畫清雅的淡妝,可那一瞬,卻如眉眼唇角都染了桃花般的紅,明豔動人得移不開眼,拍攝的角度那樣近,隔著那身聖潔的婚紗,他幾乎要深深吻下去,將她唇上誘人至深的嫣紅狠狠吮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