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不肯相信陸臻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那種注射的毒素,當事人怎麼會不清楚?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陸臻想保護那個下毒的人。
我思來想去,也就隻有薑其含符合條件。
“不是。”陸臻十分認真的告訴我,隨後他拉著我去了洗手間,接了一杯水,然後遞到了我的麵前,“你先漱漱口,我一會兒按鈴把醫生叫進來,給你檢查下,你……”
“那是誰?”我沒有去接陸臻遞過來的那杯水,而是打斷了他的話。
陸臻擰眉,顯然不打算告訴我,“你不需要知道是誰,你隻要知道,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就可以,好了,你先漱口!”
“陸臻,你總是這樣,你總覺得自己可以把一切都處理好,你總是不想讓我過度的去擔心你的事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你想方設法的保護我的時候,我也在處心積慮的想方法去保護你!”
我攥緊了自己的拳頭,眼神裏麵流露出了哀傷的神色,“陸臻,我們總說信任信任,可是,到頭來,不是你不信任我,就是我不信任你,我們之間……”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落寞的低下頭。
我跟陸臻之間真的還有信任存在嗎?因為愛而生出來的嫌隙。
就像書裏麵所說的,以前的時候一直覺得兩個相愛的人要分開,肯定是遭遇了重大的事情,像是愛情裏麵的第三者,像是癌症,但實際上不用,疲乏,不安和猜疑就足夠損毀這段感情了,我想,我跟陸臻現在就是如此。
跟什麼都不願意坦白的陸臻相處,實在是太疲憊了。
“蘇嵐,給我三天。”陸臻咬了咬自己沒什麼血色的唇瓣,然後伸手將我攬到了懷裏,強勁而有力的臂膀將我牢牢地抱住,聲音溫潤而低啞,“三天,你隻要給我三天就好!”
三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趴在陸臻的懷裏,一臉不解的詢問道,“我們現在所談論的問題不是三天不三天的問題,而是我們之間的信……”
“三天的時間,我會解決掉一切,我們也許能真的離開這裏。”陸臻按住了我的肩膀,說話的表情異常的認真,“現在,你明白了嗎,蘇嵐?”
“可是,你父親的事情,你還沒有弄清楚,而且,封慶原不會放我們走的,再加上你現在的身體狀態,我們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
我覺得陸臻現在所說的話就像是天方夜譚,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父親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陸臻往自己的身後掃了一眼,隨後將我推進浴室裏麵,聲音很輕的響了起來,“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但是,看你這麼生氣,擔心你胡思亂想,所以,不如直接告訴你。”
“你,你在說什麼?”我一臉懵的看著陸臻,沒理解他這話裏麵的意思是什麼。
所以,陸臻已經有了準確的計劃和即將要進行的動作?
“我這次去C市確實遇到了些問題,身上有人給我注射了些東西,我也知道,但是,我沒說出來,不是因為我打算包庇誰,而是,我在等那個人自己現身。”陸臻抿了抿薄唇,“我的父親當年是被人害死的,臨死之前,交代過封慶原,一定要留下這個組織。”
確實,陸傑要求封慶原守住這個組織的事情,我聽宋祁說過,隻是……
“等那個人自己現身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我困惑的眨了眨眼睛,隨後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陸臻,“你是不是瞞著我在做些什麼?”
“你先不要急,你聽我說。”陸臻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陸臻的眼睛,聽著他一字一句的解釋。
“這次給我注射的人是跟當年害死我父親的人一夥的,如果我中毒的事情傳了出去,那個人就會覺得自己的計劃成功了,那麼,他很快便會實施下一步計劃。”陸臻抿了下唇,若有所思的說道:“我需要引出那個人,所以,我順著他們的安排走,吃了混有迷藥的午餐,然後昏睡,被人注射毒素。”
“你傻不傻?你知道他們給你注射的什麼你就這樣做?如果是毒品呢?如果是致命的毒素呢?你要是在C市有個什麼萬一的話,你要我怎麼辦?你說啊,你要我怎麼辦?”我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陸臻的身上。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
這個環節裏麵哪怕出一丁點的紕漏都可能要了陸臻的命!
果然,現在的陸臻就像秦悠所說的那樣,他簡直就是瘋了!
“不會的,我心裏粗略算計過,他不會真的要我命的,注射的東西也不可能是毒品。”陸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放到唇邊隔空吻了吻,“而且,我不得不這樣做,我需要賭一把,就賭這一把,贏了,我們就能離開,輸了,大不了繼續留下。”
“我根本不想這樣!如果我們從這裏離開是要你拿健康和安全去換,那我不要,我寧願留在這裏!”我低低的啜泣著,哪怕心裏明白陸臻的良苦用心,但是……
“我們會贏得。”陸臻將我的手放下,“我調查過了,封慶原和秦墨都不是凶手,這其中還另有隱情,不過,封慶原的做法倒是讓我覺得很奇怪,他表麵上看起來處處致我於死地,可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出來救我一把。”
——大當家不喜歡這個組織,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組織。
——這是為什麼?不喜歡不接受不就好了?
——因為秦墨。
曾經跟宋祁的對話從腦海裏麵飛速的閃過,我抓了抓陸臻的胳膊,低聲道:“或許是因為秦墨?我曾經聽宋祁說過,封慶原的軟肋是秦墨,當年的秦墨深深愛著的是你的父親,但是,也是你的父親將他送上了封慶原的床。”
廚房阿姨也說過,秦墨後來跟陸傑的關係和緩了不少,但是很快便又破裂了,而正是破裂之後,封慶原入住了這幢別墅。
事實上,這樣說來的話,陸臻的父親便是一直在利用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