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對這個事情倒也不是特別在意,隻要許震好起來了,那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許震看到我便衝著我招了招手,蘇嵐,過來。
我走過去,挨著許震坐下,看著許震的眼睛,遲疑了下,並沒有直接喊出爸爸兩個字,見狀,許震笑了下,我昏迷的時候,可是一直在聽你喊我爸爸啊。
我麵上一囧,連忙輕聲咳嗽了下,爸……
哎!許震欣喜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血色很少,頓了頓,他又問道:那兩個孩子……
我會讓陸臻把他們送過來的。我知道許震牽掛兩個孩子,他膝下隻有我和許慕薇,對於隔代的孩子自然倍加關注。
我看了一眼許慕薇和遲蔚,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能單獨跟爸,說兩句話嗎?
遲蔚領悟過來,一把握住了許慕薇的手,我們去樓下買點早餐,你們聊。
話落,便帶著許慕薇款款走出了病房。
等許慕薇一行人走出去之後,我開門見山的問道:爸,你當初為什麼要冒著風險去司徒家救人?還是救一個所謂的替身。
我不覺得許震有那樣的善心去救一個不相幹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許震一早就知道閣樓上的那個女人就是霍言!
許震在這一方麵特別的強勢,他別開自己的視線,堅定的開口,我在幫你的司徒叔叔,而且,你也不要再去找你的母親了,你以後就是蘇嵐,不是許維維。
為什麼,我不能去找我的母親?我反問。
找到霍言會給你帶來危險,而且,我們保護不了她!許震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開始消失,胸腔微微起伏,總之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
爸,你是擔心V先生嗎?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開始試探許震。
找到霍言能給我帶來什麼危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現在需要找到這個V先生。
許震臉上血色全無,眼神震驚的看向我,你怎麼知道?你見過他了?那你有沒有……
我沒有見過他,但是收到了他的信息。我將手機按開,將短信的內容翻出來給許震看,如果您是擔心這個的話,現在也不需要擔心了,他已經找上我了。
許震的肩膀倏地垮了下來,我就知道,總會有這一天的。
我抿著唇,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許震坦白,果然,沉默了一分鍾之後,許震開口了。
一切要從我跟霍言結婚之後說起……
許震摸了摸自己的無名指的位置,聲音有些破碎而模糊。
霍言曾經不小心撞見了V先生的毒品交易現場,更是被一個垂死的警察往她的身上塞了一個莫名的掛墜,那掛墜裏麵有V先生入獄的鐵證,後來,警察慘死,V先生被通緝逃到了國外,這件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霍言不僅僅見證了他們的交易現場還拿走了V先生垂死掙紮的鐵證,V先生怎麼可能會放過她?所以,才會有了我們後來的綁架?
幾年之後,我因為工作經常在外奔波,家裏就剩你和媽媽,V先生幾次三番的給你媽媽發恐嚇短信,但是你媽媽一次都沒有跟我說過。許震說到這裏的時候,垂下了眸子,像是預示了自己的無力感,我竟然不知道,她已經被那麼難處理的人纏上了。
發恐嚇短信?
V先生對我和我媽媽采取的心理打壓方式是一致的?
你們被綁架的那天,我人在國外,等我趕回國內的時候,A市的所有報紙都在報道著城西的那起爆炸案,我將所以傷亡的人員都一一核對,並沒有找到你們。
許震抿了抿唇,原本就有些不穩的聲音帶了些顫抖的喘息。
直到我收到了那封血書,我花了更多的人力物力,終於找到了霍言,我衝到司徒家跟司徒南大打出手,司徒南當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是默默地承受,直到我精疲力盡的摔倒在地,他問我冷靜了嗎?我沒說話,他便將霍言的現狀告訴了我。
所以,那時候……我呢喃。
我保護不了她,司徒南有著司徒家的背景,黑道白道幾乎沒人敢直接從他那裏下手的,所以,司徒南是最好的守護者。許震抿了抿唇,我見過最落魄的言言,就是在那個時候,蜷縮在角落裏麵,像個被圍困的小獸似的瑟瑟發抖,而這些,都是我的無能所導致的……
聽著許震的話,我的心裏一陣抽搐。
要有多隱忍,才能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情敵?要有多隱忍,才能裝作從來都不認識閣樓上的那個女人一般?又要有多隱忍,才能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置之不顧,全由好友代勞?
對於許震,我更多的是心疼。
許震斷斷續續的又說了很多,我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內心卻翻湧不斷。
說到最後的時候,許震問我,有沒有見過一條項鏈,是跟司徒南尾指上的戒指同款的項鏈,那項鏈上應該還有一個掛墜,掛墜上就是V先生犯罪的鐵證!
項鏈?我蹙眉,腦海裏麵浮現出來在孤兒院的那條項鏈的樣子,有,院長媽媽曾經給過我一條項鏈,但是項鏈上隻有一個戒指,並沒有掛墜。
——有個中年男人來這裏找過項鏈,我沒給他,總覺得這是蘇嵐你的東西,應該由你自己做主它的去留才是。
腦海裏麵倏地回想起了院長媽媽的話,我抿緊了唇。
原來,我被V先生盯上,根本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從我選擇回到孤兒院的那天起,就被人盯上了,當年送我去孤兒院的人並沒有將吊墜帶回去,所以……
V先生認為,是我將吊墜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