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急著想解釋,可話剛說出口,就聽到了樂樂軟糯的聲音響了起來。
唔,陸叔叔……原本半靠在陸邵陽身上睡得正香的樂樂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隨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跳起來,趴在床邊看著我,媽媽,媽媽——
我拉住樂樂的手,媽媽在這裏,樂樂。
樂樂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媽媽,你終於醒了,身體還難受麼?唔,還燒不燒?
我抬了抬手,下意識的想要覆蓋住我的額頭,有一隻溫熱的大手卻比我還要迅速的按在了我的額頭上,測試了下溫度之後,陸邵陽麵色稍霽,嗯,看來,你現在已經是退燒了,要不要喝點水?這幾天你燒得都糊塗了……
這幾天?
我撲棱了兩下,然後猛地抓緊了陸邵陽的手,我,我睡了幾天?
對於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完全沒有了印象,隻記得我在迷迷糊糊睡著之前,是在看陸臻留下來的離婚證和辭退通知,怎麼一覺醒過來,人就在這裏了?
今天是23號,你睡了三天,住院了兩天。
陸邵陽皺眉,收回了還按在我額頭上的手,臉色微微一沉,連自己生病了都沒有察覺,在公寓裏麵濕著衣服睡了一整晚,怎麼可能會不病倒?
23號?
——那個人後天會從美洲趕回來,到時候對比一下DNA就一目了然了。
——維維,我給你時間,直到你的父親來到A市,跟你做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之前,你都有思考的餘地。
後天!
想到司徒南那天在酒席上所說的話,我攥著拳頭就要去拔針頭,我要去找司徒南,陸臻的公司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如果,如果我晚了那麼一步,那陸臻!
手突然被人按住,隨後便是陸邵陽暴怒的聲音傳了過來,蘇嵐,你瘋了?你燒了三天,現在好不容易退燒了,你要去哪裏?真是個瘋女人!
樂樂縮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叫了我一聲,媽媽……
聽到樂樂的聲音,我冷靜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然後努力平靜的解釋道:陸邵陽,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司徒……
哢嚓——
病房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隨後便是抱著一束鮮花的霍琛和司徒南走了進來。
我一愣,倏地看向陸邵陽,一臉的不解。
司徒南也知道我因為高燒不退而住院的事情了?
你昏迷的第二天,司徒董事長和霍總就來看過你了。陸邵陽拉住樂樂的手,站了起來,視線平靜的掃過了司徒南和霍琛的臉,沒想到,新亞集團的副業是偵探,連醫院的這點風吹草動都能察覺得到。
陸邵陽這話裏話外都是濃鬱的諷刺,我皺眉不解,我不過睡了一覺,外麵的世界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感覺陸邵陽對司徒南有著敵意。
——陸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腦海裏麵一閃而過了一句話,那是誰說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沉了,剛剛那句究竟是夢裏麵的話還是真的有發生過?又是誰跟我說的那些話?
陸邵陽,你——霍琛皺眉,剛想說話就被司徒南攔住,打斷。
新亞集團還沒有這麼強大,隻不過這家醫院正好收了司徒家最為關心的病患而已。
陸邵陽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頓了頓,司徒南看了一眼陸邵陽以及樂樂,銳利如鷹的眸子收斂了些許鋒芒,這就是樂樂吧?真的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樂樂往陸邵陽的身後縮了縮,然後抱住了陸邵陽的大腿,試探著問道:你是誰?
司徒南沒有回複樂樂的話,而是一步邁到了我的病床前麵,維維,那個人回來了。
那個人……
我全身僵硬的看著司徒南,那個人……
那個人回來,就證明,一旦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我就是維維,而不再是無父無母的蘇嵐了,我的身上就要背負著家族的仇恨和命運!
一種莫名的懼意讓我連呼吸都變得微弱了起來。
我和阿琛來這裏,接你回家。司徒南衝著我伸出手,那隻手,指尖粗糲,卻充滿了力量,我抓緊了床單,知道這一次,我逃不掉了。
陸邵陽詭異的目光在我跟司徒南之間回旋,薄唇緊緊的抿著,樂樂也抱著陸邵陽的大腿,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們這邊,小小的聲音響了起來。
媽媽……
我垂下眸子,長長得睫毛微微顫抖,投下了一片陰影,我會跟你回去,但是,你要答應我,幫著PDA度過這次難關,把你手裏麵的證據給陸臻。
頓了頓,我咬唇,目光堅定的看著司徒南的眼睛,我就隻有著一個要求。
司徒南臉上的表情沒有變,他收回手,簡單的說道:PDA在昨天就已經走上正軌了,陸臻,沒有靠我的證據,他站出來跟公眾道歉了。
話落,司徒南便糾正了下自己的領帶,維維,我在外麵等你。
陸臻的難關已經過去了,真好,真好!
我鬆了一口氣似的鬆下了肩膀,目送著司徒南離開,陸邵陽猛地將房門關上,然後大踏步的走到了我的麵前,皺眉問道:司徒南前一陣兒宣布新亞集團的喜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喜事?什麼喜事?我看著陸邵陽,一臉的不解。
好友流落在外的女兒找回來了。陸邵陽輕描淡寫的解釋著,那個孩子的名字,叫維維,而剛剛,司徒南叫你維維。
原來,司徒南已經發信息公告媒體大眾了嗎?
既然這樣的話,那陸臻是不是也知道了?
——離婚證和辭退通知在外麵的桌子上,蘇嵐,別再來糾纏!
我下意識的拿過來病床旁邊的手機,卻又在撥號的那一瞬間頓住了手指,現在打過去,陸臻也不會接我的電話的,那晚他已經把一切都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