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就笑嗬嗬的看著我,也不講話。
手裏握著這包粉末,我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兒,猛然間響起了什麼,跪在床邊沿著床底開始搜尋,我知道堂哥最喜歡把重要的東西放到床底,受到他的影響,我也養成了這個習慣,許多重要的東西都是用膠帶綁在床底的。
果然被我找到了,是一個小袋子,用力一扯就給扯下來了,我迅速打開袋子一看,裏麵有很多的醫療化驗單,還有不少結果報告。
幾分鍾後,盯著手裏的化驗單,上麵有許多專業的醫學術語,所有的資料統得出四個最顯眼的字,癌症晚期。
呆呆的看著這四個字,我呆了,腦袋嗡嗡的叫,一片空白,跟著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嘩嘩的流。我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鮮血在嘴腔裏麵散開。
堂哥苦笑著開口:“你小子,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們的,就隻有阿陽一個人知道。是不是阿陽給你說了什麼了?”
我沒有說話,失魂落魄的走到床邊,抱著堂哥的頭:“你就是喜歡這樣折騰我是不?你為什麼不跟我說,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搞什麼呢?癌症而已,小病,什麼都不是事,哥,對不?”
“哥,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小病,你就喜歡嚇唬我,每次都這樣。我怕了,你別嚇我了,快告訴我這是開玩笑的。”
堂哥沉默著不說話。
最後他撐著做起來,笑道:“對,我就喜歡你這句話,小問題而已,那都不叫事。”說完,猶豫了會兒,他的笑容苦澀起來:“這輩子做下的傷天害理的事情太多了,可能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把我許天仁收了,不過我許天仁也沒有那麼容易出事,豈是說收就收的?”
“再說你小子總長不大,我走了,我放心不下你啊。”
他聲音小了不少,他再也不是那個梟雄許天仁,他一輩子都不服輸的性格,但是今天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服軟,他退縮了。
我滿臉的眼淚,用力抱住堂哥的腦袋:“如果這樣,我寧願一輩子都長不大,這樣你就可以照顧我一輩子了。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晚期就晚期了?明明有征兆的,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哥,你還得照顧我呢,我要幼稚一輩子,這樣你就可以陪在我身邊了。”
“哥,嫂子和嬌嬌還等著你呢,你不是想她們了麼?我帶你去找她們。”
“哥,咱們不跟王丞鬥了,他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我也不鬧了,我跟你一起離開。什麼仇我都可以放下,我不報了,不插手這個市的事情了。”
“哥,以後我再也不氣你了,你說什麼我都聽話,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哥,求求你快告訴我,這是你故意弄出來嚇唬我的。”
我像孩子一樣,抱著堂哥的臉哭的撕心裂肺,陸歡歡的離開已經讓我難以支撐,堂哥的化驗單徹底令我崩潰了。我真的迷茫了,看不見未來,渾渾噩噩。我隻想哭,把心裏所有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個夢。
我多麼希望這是堂哥弄出來騙我的。
我多麼希望晚期隻是一種小病,打一針就好了。
我多麼希望他永遠陪伴在我身邊。
堂哥眼眶也紅了,他聲音嘶啞的說道:“小兔崽子,別跟我萬這一套,矯情不?好端端的弄這麼煽情,我都快哭了,丟人不?老子這輩子還沒哭過呢?”說著說著他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我笑著抱住堂哥:“哥,我帶你走,我現在就帶你走,咱們不拚了,你想幹什麼都可以。你喜歡看風景,我陪你環遊世界,你想嫂子嬌嬌她們,我帶你去找他們。你喜歡我離開這條路,那我就離開這條路,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堂哥微笑著,他臉上兩行眼淚,我一把扯掉他手上的針,將他背在他身上,一邊笑一邊流淚:“我帶你去買機票,現在就去看嫂子他們。”
“哥,你照顧了我一輩子,強勢了一輩子,現在輪到我了。”
眼淚模糊了視線,我麻木的背著堂哥推開了房間的們,外麵的人都呆了,一臉錯愕的看著我們,包括陽哥也愣住了。
我無視了周圍的一切,機械性的背著堂哥:“哥,我帶你走,現在就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