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餘嵐,餘是多餘的餘,因為是盂蘭鬼節那天出生的,所以才取了這麼個名字。
我今年二十五歲,是個連初戀都還沒交代出去的單身狗一枚,可我目前正在跟一隻男鬼同住中。
是的,你沒有看錯,確實是一個男鬼而不是男人。
我眼前這個束著一頭長發,穿著古色古香,看起來俊美得一塌糊塗的,就是男鬼陸吾。
據陸吾自己說的,他是來自地府的鬼差,這次到人間是為了抓拿幾個出逃的魑魅魍魎,也算是出差吧。
不過對於他這番話我始終保留著懷疑的權利,畢竟我沒有看到過窮到需要賴在凡人家裏白吃白喝的鬼差,難道現在地府出差都不給經費的嗎?
“陸吾,你說一個鬼差,賴在我一個凡人家裏合適嗎?陰陽有別,人鬼殊途你沒聽過嗎?難道地府就沒有規定你們到人間出差的時候不能騷擾人類嗎?”停了一下後,我接著說道:“再說了,你住就住了吧,難道不應該付個房租什麼的嗎?”
我劈裏啪啦說了一堆話,其實重點還是最後一句,誰叫人窮誌短呢。
“可你是我娘子,我和你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還要付房租?”陸吾看著我,一臉無辜的說道。
不過我對他這副賣萌的樣子已經免疫了,毫不留情的說道:“抱歉,咱倆不熟,誰是你娘子啊。”
“唉。”陸吾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都說女子翻臉無情,古人誠不欺我啊,想當年咱倆可是正經拜過堂的,隻不過還沒來得及進洞房罷了,誰叫你那時候年級還小,我實在有點下不去手啊……”
“呸呸呸。”我不等他說完,一把打斷,怒道:“你還好意思提這個,這是你騙我的,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這個騙子!誰想跟你洞房啊,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還說得我有多遺憾似的,根本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好嗎!
陸吾口中所說的拜堂,源自於我初中時候的一個噩夢。
那個時候我幾乎每天晚上都做同樣的噩夢,夢見自己穿著一身黑色的嫁衣,坐在一頂搖搖晃晃的轎子裏,被抬到了一個陰森詭異的大殿裏,然後一雙冰涼而枯槁的手把我從轎子裏拉了出來,硬壓著要我跪下叩頭。
我當然是死活不肯,可是怎麼都掙不開逃不了,最後隻能是每一次都從夢裏驚醒。
直到我最後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把我從轎子裏接出來的不再是那枯槁得像枯樹枝一樣的手,而是一隻五指修長,骨節分明的白皙大手。
那隻手掀開了我的蓋頭,我看到了一張俊美卻沒有絲毫人氣的臉龐,聽著他說隻要我乖乖跟他拜了堂,以後就不會再糾纏著我了。
我信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在夢裏被他整整糾纏了五年,慢慢的開始習慣。然而在我上大學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這個大騙子!
陸吾這廝顯然不知道心虛兩個字怎麼寫,居然還理直氣壯的跟我說:“還不是因為娘子那時候害怕的樣子實在太可愛,為夫才忍不住想要逗逗你,不過既然拜了堂,我肯定是會負責任的。要知道如今像我這麼才貌雙全,還富有責任心的男人可不多了,娘子可要好好珍惜我。”
可惜你不是人,隻是個自戀鬼。
我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
此情此景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就在幾天之前,我還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連鬼影都沒有見過一次。
事情源於一周前,我接到閨蜜江雅的電話,她告訴我說項榮死了。
項榮是我們一個高中的同學,於是我倆一起去參加了他的葬禮,一切事情便是從這裏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