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婉彤!”戴樂成看著她的背影,不知覺的竟叫出了聲。
“怎麼了?”她跑的正在興頭上,跳著回過頭看著戴樂成,長發飄逸的甩著,和很多年前,戴樂成夢中的姑娘一樣。
戴樂成慌亂的笑笑,“沒,蚊子多,把外套披上。”
外套上有戴樂成的味道,蒙婉彤使勁的吸了吸鼻子,一瞬間的兵荒馬亂,讓她想的起曾經模糊的感覺,已經忘記的,這時候又從四麵八方湧過來,包裹著自己高高吊著的自尊。
太陽落山的時候,兩個人站在路邊,一麵大聲叫著,一麵跳著腳向來往的車輛擺手。
麵包車司機滿臉狐疑的開走了,遠處開過來的轎車徑直從兩人麵前呼嘯著過去,帶起的風就快要把搭在身上的外套掀起來。
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少,但真正願意停下腳步的,少之又少。就像我們每天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擦肩而過的過客,在我們的生命裏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
“可能要在這兒過夜了。”蒙婉彤蹲在路邊,有些苦笑不得的看著戴樂成,彼此誰也沒有想到,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的最後,竟然是這樣慘淡收場的結局。
戴樂成回過頭看看蒙婉彤的模樣,那些過去的記憶,在這個時間點上,莫名的和眼前的姑娘重合到了一起。
直到一輛卡車的大燈穿過了這片微弱的黑暗,打碎了黃昏裏戴樂成長久的注視,他像是離了弦的箭一樣,“嗖”的衝到馬路上,不斷地用力的晃著手裏的外套:“停車!停車!師傅!”他大聲的叫:“師傅”的樣子,竟然有幾分像是當年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潑猴。
“不要命了你!”卡車歪歪扭扭的停了下來,司機劈頭蓋臉的責罵,繼而是狐疑的眼神裏,戴樂成拉著蒙婉彤的手,坐上了卡車的車廂。
西雙版納的風環繞著兩個人的身體和靈魂,蒙婉彤看著戴樂成的樣子,不知覺的就想笑,她想,這大概是這麼一段漫長時間裏,最放鬆的時刻,不再苦苦想著遺失了的靈感,也不再沒頭沒尾的追隨著生活的變遷,當然,也不用和幾分鍾之前一樣,還在為今天晚上在哪裏過夜而絞盡腦汁。
事發突然,就像自己看過的那些偶像劇裏麵的橋段一樣。夕陽正好落下,最後一抹餘暉也被不情願的收進了黑暗的口袋裏,戴樂成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明亮的光線照亮了兩個人之間微妙的距離,“我們一起在落日時候做的事,還有點兒酷。”蒙婉彤看著戴樂成,瀟灑的笑笑。
“當然。”戴樂成在這種落魄的情形下,竟不知怎麼胸有成竹起來,“我們還得一直酷下去。”
顛簸,顛碎了隔閡在兩個人之間的過往,蒙婉彤伸出手輕輕摘掉掛在戴樂成頭發上的草葉,然後繼續享受著顛簸。
“謝謝您啦師傅!”戴樂成笑嘻嘻的衝著車上的男人使勁的擺了擺手,“多虧您了!”
“不用謝。”卡車司機是個質樸的中年男人,黝黑的臉色上,所有的皺紋裏都寫滿了生活的不易和簡單,“下次別這麼攔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