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點半,池仁和江百果行駛在從無誤沙龍回家的途中。
二人心懷鬼胎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卻難得懷了大同小異的鬼胎,或者說,是難得不謀而合的“色欲熏心”。江百果仗著小巧玲瓏,雙腿蜷在座位上,麵向池仁,可以說是對他目不轉睛。池仁不可能不為所動,時不時就轉過頭看江百果一眼。
“餓了?”他問她。
“吃的699一位的海鮮自助,真的是扶著牆出來的。”江百果意猶未盡似的。
“怪不得一身腥……不是,一身大海的味道。”池仁找回少得可憐的理智,偷襲了一把,“和誰吃的啊?”
“還不到公布答案的時候。”江百果卻無懈可擊,並聞了聞自己的味道,像是自言自語,“那我回家先洗澡好了。”
就這樣,池仁那約等於零的理智又灰飛煙滅了:“可你看起來真的很餓的樣子,好像能吃下……一頭牛。”
江百果笑出聲來,除了動口,還動了手,捏了捏池仁的臉頰:“你是想說,我看起來好像要吃了你吧?”
此後,池仁就幾乎沒有再看江百果,畢竟,打著超速行駛的擦邊球,倘若再三心二意,那可就真是玩兒命了。直到一路順風地抵達了目的地,池仁熄了火,可二人還沒來得及下車,趙大允致電了池仁。
江百果沒在客氣,一看是趙大允,當即按住了池仁的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百果,你中午才說過,全聽我的。”池仁也恨趙大允什麼時候打來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但事關重大,他不得不坐懷不亂。
“就這一件事,聽我的。”江百果堅決,“池仁,你等了十五年了,還在乎這十幾個小時嗎?”
池仁在接通趙大允的電話後,仍有短暫的遲疑和默默,但最終,他還是對趙大允照搬了江百果的軍令如山:“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從樓下到樓上,池仁對江百果一言未發。
對池仁而言,他離他的目標前所未有的接近,盡管早在他青春年少之時,他也有想過一腳油門狠狠地踩下去,將曲振文撞個粉身碎骨一了百了,但那時的他,甚至接近不了那時的他。但今天,以他的決心和財力,想對曲振文手起刀落……絕不是癡人說夢。姑且不論那刀一落,會不會傷了他,乃至江百果,光是勝利在望,也足夠他飄飄欲仙的了。
外加上,江百果又對他投了降,萬事俱備,連東風都不欠了。
也就怪不得他滿腦子的五彩斑斕了。
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全身的血液通通湧去了下半身,他也不會識不破,江百果分明留了一手。明天再說?“明天”這東西也是全憑造化,有時不過是明日複明日,一成不變,也有時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至於江百果,她倒是說到做到,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耳聞著那勾魂攝魄的水聲,池仁坐在沙發上,注視著衛生間的門,像是有透視眼似的,不想放過每一個令人血脈僨張的鏡頭,同時,也掏出了手機。他一直以為所謂理智和情感的交戰,通常是發生在江百果和他之間,想不到,今天卻是他自己的理智和自己的情感在進行殊死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