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門抄斬一來是為了斬草除根,二來也是為了給所有人一個示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目無法紀的。”
“這麼說也是。哎……”這些天她就喜歡上了歎氣。感覺這麼一歎氣可以把衰氣都可以趕走。“那麼雪呢?幹的什麼勾當?”
“他主要負責山腳下幾家青樓的生意。他本人就是個活招牌。朗曄是個物欲橫流的地方。多少肮髒齷齪的事,恐怕你想都想不到。”
“你如何見得?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肮髒齷齪也好,安靜美好也罷。都是存在的。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事。”她倒是沒想那麼多,想開些就好。她又不是什麼治世明君,河山萬裏,錦繡江山,與她這個小市民階層的人而言,什麼都不是。在盛世呆久了,她小市民的心態是很難改的。
“你覺得沒有絕對的事?包括愛嗎?”
“愛?”她愕然回頭看著他,不知該笑還是該反駁。“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所有的事都是絕對的。愛與被愛,誰也決定不了。”她緩緩伸出手按在心口,“心會幫你做決定的。”
“也許你說的沒錯。”他笑了笑,“可是正因為你太清醒。始終無法做一個選擇。讓兩個男人為了你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本想說三個。可是事到如今,他知,她已將他排除在外了。從一開始,她無心。
“是三個,還有你,不是嗎?”她看著他,“你明明可以什麼都不做。卻為何獨獨對我言聽計從?我本也不想自以為是,可是你這樣,我不得不認為……”
“是,我心裏有你。十年前是,十年後也是。我無法說服自己放下。做什麼要假惺惺的。想要為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枉這些年空牽掛。”
“十年前,我那麼惡毒。為何你們……”她不明白,她根本就不值得被愛。
“惡毒又怎樣,我隻看到一個超越一切,淩駕於心之上的一個人。總覺得你無心,了解你之後才知道你不過是恨到了極致。沒有心哪裏會有恨。”他說著低下了頭,“其實我也說不清,隻是舍不得!”
千言萬語,隻歸結成一句舍不得。那種喜歡的心情,就是這樣吧。她又再度歎了一口氣。“謝謝你這麼坦白。坦白地同我說,坦然地和我做朋友。”
“你是感謝我坦然地接受我們隻能是朋友這件事嗎?”他笑著,一副釋然的模樣。可是依稀可以在他眼裏看到絲絲心痛。她隻有裝作不知道,淡然一笑。
馬車再走,很平穩。在那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這樣的速度,這樣的穩妥,車夫也很辛苦。這麼想著便喊著停了一下,靠邊休息。
前頭快馬往前走的侍從已經有轉回來了的。帶回了前頭的消息。冥悠然示意他們閉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風一般跑了過來。
“告訴我,怎麼了?”她很聰明不去為難那些侍從,而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