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掙紮,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雪的手扣緊了一分。徵羽不明不白,隻是要使力。雪此時此刻隻是在發呆。冥悠然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甩開。“管好自己的本分。你在做什麼?”
冥悠然一聲大吼。雪猛地鬆開了手。徵羽站起身。因為一時間動作這麼劇烈。整張船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那茶盤整個跌落。冥悠然一把抱起了她,濺起的水全部潑在了他的下擺。滾燙的水,潑灑而下後,依舊還在冒著熱氣。可是他卻紋絲不動。
“你沒事吧?”徵羽一時間被嚇傻了。燙傷可不是小事。她想要看看。可他卻隻是堅定地抱著她,吩咐船夫開船。一路就這樣沉默著,被他穩穩地抱著。上了岸,進了馬車。他才鬆開了手。徵羽先是愣愣看了他許久。然後一把撩起了他的下擺。
一大片紅腫,徵羽無奈歎了口氣,對著車夫喊:“去最近的藥房。”
“不必了。”
“現在立刻馬上就去。”她不容他反駁。車夫沒有聽到下文,發了瘋一般趕去藥房。馬車飛快地跑。一路顛簸。徵羽緊捂著小腹。還是覺得不適,一路上隻覺得作嘔。
終於到了藥房,拿了一些她需要的藥材,又往幽冥山莊趕。一路上,她仔仔細細地替他上藥,完全不避忌。
上好了藥,她終於鬆了口氣,“沒事了,等藥幹了再把下擺拉好。”
“你真的是一點都不避忌,男女授受不親。”他故意道,卻是讓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後又笑了笑。“我是醫生,行醫之人在我眼裏都隻是病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身份。你不必多想。”
“我從來都沒有多想過。是你一直不肯去麵對。”
“麵對?”徵羽想笑,卻發覺自己笑不出聲,“我認識你嗎?”
“我問你,你今年幾歲了?”
“30!”毫不猶豫地回答,這麼算起來,她還真的算是老古董了。三十歲了,在這個年代,十二嫁人,十六就為人母的年代裏。她本應該是做奶奶的人。“你問我這個做什麼?難道隻是為了提醒我,我年紀不小了?”
“你有沒有覺得你三十年的人生,真的很短暫?”
“不,並不短暫,隻是每一日反反複複的,都做一樣的事情。隻覺得人生苦短,不能完成的事太多。雖然我有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研究那些有什麼意義?”她苦笑,有些無奈。
冥悠然伸出手指,抵著她的太陽穴,“三十歲的人了,你有沒有覺得你經曆的事很少很少?有沒有想過,你是不是遺忘了一些什麼事?”
“遺忘……”又是一個人,再度提及這個詞。她已經鬆懈的神經,再度被揪住。那一種緊張到窒息的感覺,隻有她一個人還在以為她跟這裏的一切無關。
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這種感覺,一瞬間漫延……然後,她開始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