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佇立，看著一湖煙雨。他執她手，水樣的唇，輕輕湊近，輕觸她的手背。徵羽抽回手，兩手交握，捂住心口。他微微起身收了她手上的傘。然後將她納入懷裏，不由拒絕的力度。徵羽也懶得掙紮，依偎在他懷裏。陡然間想起，剛剛那白衣的女子，匍匐在他腳邊，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想至此，她開口道：“剛剛那個白衣女子是……”
“是風。”
“如風般清雅淡然的女子。”徵羽喟歎，“風花雪月，琴棋書畫，你真是豔福不淺。”
“做什麼扯那麼遠。你這麼說難道……”他微微擰眉，“他不是個瘋子嗎？怎麼會這樣？”
“你當初送我去做七王妃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我必須要付出什麼代價。就算是傻子，好色本就是你們的天性。”她淡漠的神色，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憂愁。漸漸的又有些不忍，他的手收緊。緊緊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放手！”再也忍不住，徵羽咬牙切齒道。他隻沉默，緊擁著她，失神地呢喃，“抱歉……”
“不必假惺惺地說抱歉。我不需要你的抱歉。你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如果當初我沒有逼你？”他的眼神那般誠摯，她卻一點都不為所動。“沒有如果。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隻有處在而今的地位上，我才能查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當初要找的李婉，究竟在哪裏？”
“這件事……是我自信了。至今沒有消息。”他歎了口氣，鬆了手，整個人綿軟地斜靠在軟墊上。
“最近我被盯得很緊。手上的產業被查封了近半。好容易累積起來的銀兩，就這樣沒了。你給我的地方，你真的不知道？”
“一諾千金。怎麼信不過我？”他抿了抿唇，狹長的眼開了一條小縫，邪魅。
徵羽別開了眼，冷笑一聲。“若是信不過，怎麼可能會拜托你。”
“如此甚好！”回答得這般幹脆，內心卻是幾度愁腸百轉。
不知不覺間就要盛夏了。滿池的荷，荷葉田田，荷花俏俏。她站起身，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荷池。船夫躲開荷葉，一點一點地接近岸邊。等候在岸邊的風，伸來手攙扶。徵羽微笑著搖了搖頭。她提裙跳上了岸。頭也不回的離去。風目送她走遠，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
“風，上船，我們走了。”
身後，渾厚的聲音傳來。她整個人一震，回過身，垂首看著腳尖，輕移蓮步跨上船。陪著他佇立船頭，目送那人離去，風忍不住問，“主子，她會是我們未來的主子嗎？”
“不會！”他斷然開口，又一時愣住。風輕柔一笑，“主子，你第一次猶豫了。”
他微微側過頭，盯著她。風隻低下了頭，不說話。
徵羽回王府的路上，心裏覺得不踏實。便改道去了金緣閣。她才進得門。那王掌櫃正在與人辯解些什麼。並沒有注意到她。徵羽在一旁聽了許久大意是因為雪舞手下被封了許多的商店。而金緣閣又重新被戚家接手。那邊的人已經來了，這邊的人自然是連空殼都不想留給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