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是懷疑我殺了南風?”將舞裙上的錦帶係牢,詩雅不疾不徐地把銀鐲套在袒露的手臂上,“可聽說置他於死地的劍法是您最擅長的,而且南風武功底子不差,我一介弱質女流怎麼可能殺得了他?”
“是麼?”年輕少帥放下手中的酒杯,“你真的不會武?”
“真的,”打扮完畢,詩雅起身,嫋娜走向珠簾,“否則我怎麼會甘願終日潛伏在悅音坊內做皇帝的民間眼線?”
“哦,”心不在焉地回答,上昊注視著杯中酒,“如果你會武,又打算如何?”
“嘻嘻,當然是掙脫束縛,絕不呆在這鬼地方成天跳舞給男人看。”
舞女雲淡風輕地笑著,卻沒有看見少帥驀然變換的神色,隱隱有幾分不悅。
廂房內的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此時晚風輕卷,吹滅了燭台上的幾支蠟燭,月光照耀著年輕公子的側臉,挺直的鼻梁將他的麵龐分為明暗兩麵。
“啊……元帥生氣了?”素手輕輕撩起珠簾,絕美的舞姬終於在月下露出了真容。
白雪一樣的長發垂落及膝,頭戴寶石鑲成的雀羽狀發冠,藕臂纖腰袒露,淺紫舞裙,兩側流蘇晃動。
她的美很獨特。
冷漠時清麗如雪仙;展顏微笑時,卻又多了份風情萬種的嫵媚。
麵對那樣仿若天人的容顏,上昊的表情卻很冷淡。
“呀……看都不想看我呢?”詩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譏誚,“聽說您亡故的夫人與我長得很相似?”
“……”上昊這才慢慢抬起頭,冷冷地下打量她。
那種沒有溫度的眼神讓舞姬心中一陣發毛。
偌大的廂房此時內一片寂靜。
他細看了她很久,才冷冰冰地收回目光,“除了容貌,一點也不像。”
“好吧……”點了點頭,詩雅不自然地走到燭台邊,將蠟燭點上,“也是,我區區一個舞女,怎能和高貴的元帥夫人相比?”
說完,她從青玉案上拿起一個精致的麵具戴在臉上,讓麵具覆蓋住眼部四周的肌膚,然後轉過頭,“這樣呢?這樣你總不會討厭見到我了吧?”
她的語氣依舊慵懶而譏誚。
她的眼裏卻多了種深重的東西。
燭光輕晃,雅座上的英俊青年不說話,隻是陰沉地喝著酒。
灼熱的感覺順著喉間彌漫,少帥的側臉似乎柔和了一些。
此時,窗外便傳來陣陣喧嘩。
期侯已久的看客迫不及待地對著這依水而建悅音坊呼喊起來,“詩雅仙子!詩雅仙子!”
回首看了眼窗外喧鬧的人群,詩雅嫣然一笑,“有時,比起結果,等待是種更美妙的過程。”
她的聲音溫柔而沙啞,有幾分像貓一樣的慵懶。
上昊看著她,眼神莫測。
“現在,他們已經享受夠了這個美妙的過程,結果……也必然不能叫人失望,不是麼?”狡黠而甜美地微笑,詩雅輕輕摘下麵具,如清風般從窗口躍入了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