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這麼久才去看陽陽,也是他需要一些時間好好的考慮清楚,究竟要把陽陽母子怎麼安排。
江晉鵬那天說的很對,這個事情若不是他的優柔寡斷,也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他最大的錯誤就是讓陽陽母子在怡園繼續住下。
這一次,他絕不再心軟,否則不敢保證會出現更為嚴重的情況。
推開陽陽病房的門,出乎意料的怡並不在,陽陽一個人躺在床上,還在沉沉的睡著。
之前聽醫生說,他醒過來幾次,但意識不是十分清晰,醫生替他做了檢查。
還好,情況不是太壞,至少比預料到的要好一些。但更詳細的檢查是要待陽陽徹底清醒後才能夠做。
陸驍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臉,本就蒼白的臉色,因為虛弱,此時近似於透明,隻讓人看了不忍。
這個孩子,陸驍是真心疼愛的,如果不是怡做了傷害子薇母子的事情,他真的想把這個孩子一直留在身邊。
雖說,他是一個殘障的孩子,但是他是他的骨血,這個孩子對他也特別的依戀,在歐洲治病期間,他真的是想念這個孩子的。
這次決定把他送走,真的有些不舍得,可是,怡的所作所為,讓陸驍灰了心,送走她們勢在必行。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陸驍的目光仍然專注於孩子,沒有抬起頭,他當然知道進門的人是誰,但他卻連多看一眼都不想。
怡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再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陸驍坐在床邊,正在專注的看著陽陽。
他已經好多天沒有來看陽陽了,自從那天在怡園,那對母子倆受了傷,他便再也沒有來看陽陽。
即使是在同一所醫院,病房相距不過是二個樓層,但是他卻再也沒有來看過陽陽。
直到這一刻,他坐在這裏,怡進門的刹那,竟然以為自己眼花了,她沒有想到陸驍還會來看陽陽。
怡走到床邊,兩個人都沉默著,病房裏氣氛有些沉悶。怡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
“驍,你來了?陽陽這幾天醒過來幾次,還喊爸爸呢,不過……很快便又睡過去了。”
“我和陽陽的醫生一直都保持著聯係,他的情況我都清楚。雖然陽陽現在還在昏睡,但是基本已經脫離了危險,再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就可以了。”好一會兒陸驍才淡淡的說道。
“噢,這樣啊?”怡覺得很尷尬,她不是不知道,陸驍為什麼這麼冷淡,為什麼這麼多天不來看陽陽。但在陸驍的麵前,她永遠都是一個溫柔的弱者,以博取他的同情。
陸驍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怡一眼,他替陽陽又掖了掖被角,便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邊走邊扔下一句話,
“陽陽的全身檢查做過之後,你們母子便啟程去歐洲,我聯係了那裏最好的理療中心,陽陽必須接受康複治療。”
“什麼?你還是要送我們去歐洲?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難道你的心裏隻有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嗎?有了她們,就要把我們趕到歐洲去?是這樣嗎?”
聽到陸驍還是要把她和陽陽送去歐洲,怡再也矜持不下去了,在陸驍的身後,歇斯底裏的喊道。
陸驍早已料到怡不會同意,她有如此的反應他並不意外,隻是這一次,無論她怎麼說,他都不會收回決定,陽陽必須和他去歐洲。
這不僅是為了子薇母子,更主要的是要給陽陽治病,無論於哪一方來說都是有利無害的,他必須堅持。
陸驍不想再說什麼,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說不,何況陽陽是他的孩子,他有權利為陽陽安排一切。
而且對於怡的無理取鬧,他根本不想理,她的反抗對他來說,毫不重要。
“驍,我求你,我求求你,讓我們留在你的身邊,我和陽陽不想去歐洲,不想離開你啊!”
怡見陸驍無動於衷,她雙手一把從身後拉住陸驍的胳膊,阻止他離開。
陸驍緩緩的轉身,看向她緊握著自己胳膊的雙手,好一會兒,終於說道:
“放手,你應該清楚,我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更改。去歐洲的事情,我不會再說,但是,卻必須成行。”
“不,驍,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你知不知道,陽陽他是多麼的依戀你?在歐洲的日子裏,他總是想念你。”
“總是口齒不清的喊著爸爸,你怎麼忍心把他送那麼遠,他會很想你,你也會想他的不是嗎?我知道,你很愛陽陽的。”
怡再也控製不住的滑落下來,雙手死死的攥著陸驍的衣袖,她聲音哽咽,眼神無助而可憐,不斷的乞求著陸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