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再次響起,慢慢消失。
Angell長長的籲了口氣,後背全是冷汗,搖頭不解的拿著文件去粉碎。
巨大的落地窗前,褚封弈輕顫的纖長眼睫之下,一雙邪肆的鳳眸滿是悲傷的情緒。
“你沒和她說嗎?”
恪玉茗在他失神的空擋裏立在褚封弈辦公室裏盯著他看了許久,十幾分鍾後終於開了口。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居然不知道。”
他使勁的揉著不肯舒展的眉心,動作淩亂,沒有之前特有的桀驁不馴。
恪玉茗一聲輕笑,挑眉說道:“我敲門敲得手都疼了,我建議你把門換成玻璃的,牆也換成玻璃的,不管誰在外麵你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可別人也會把我看得一清二楚。”
褚封弈在桌子上巡視,挑挑揀揀的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些白蘭地,一口猛灌下去。
“你在找死嗎?”
恪玉茗撲了過去,有奪走他手裏的酒,卻被猛推出去,爭執之中她一聲驚叫,胳膊被褚封弈捏碎的杯子玻璃碎片劃傷了,鮮紅的血液從雪白的手腕間流下來,恪玉茗疼的柳眉微蹙,抓著受傷的胳膊。
褚封弈傷的更厲害,玻璃全紮在了手掌之上,汩汩鮮血順著指尖流下來,啪啪噠噠的滴在地板上,淺色的地板已經血紅一片。
“我真的不明白你還留在我這裏做什麼,就連她不和別的男人有了關係,她口口聲聲的說出的山盟海誓,結果呢,都是什麼?”
褚封弈喝多了,開始發酒瘋,就扶著他的Angell推來來。
Angell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倒在地,她抿抿唇,走上前去,猛然在褚封弈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你鬧夠了沒有?褚封弈如果不是因為我和你一起工作了這麼久,你以為我會在大晚上的出來找你?你不要以為自己就是一切,就是天,所有的人都必須聽你的。”
“你沒事吧?”
恪玉茗目瞪口呆的盯著褚封弈不斷低落血液的手掌,嚇得不知所措。
“沒事?”
褚封弈揚天哈哈大笑,隱忍的眼淚順著剛毅堅忍的臉頰滑下。
“那個女人居然讓我滾,還說和我再沒有關係,我是心碎了,哪裏都不好了。”
褚封弈醉的東倒西歪,真皮沙發上都是血。
恪玉茗緊緊蹙眉,舔舔唇,怯生生的慢慢靠過去。
“喂,你至於這麼糟蹋東西嗎?你看看你的沙發,一百多萬呢,都是血。”
褚封弈呆滯了半晌,輕揚眉毛,不甚清晰的眼睛看了眼滿是重影的手,紅色白色一起交織,晃來晃去。
“沙發?你心疼了?如果喜歡,我送你一套?”
許是還有些許的理智,褚封弈摸摸傳來劇烈疼痛的手掌,沾了血液冰涼而滑膩的玻璃傳來異樣的手感,他打了一個哆嗦,傻愣愣的眨眨眼。
“我這是怎麼了?”他歪著腦袋問在他眼中倒來倒去的恪玉茗。
“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恪玉茗氣得跳腳,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兩聲,出去找人幫忙,她一個人可對付不了瘋瘋癲癲的褚封弈。
人被送去醫院,恪玉茗讓Angell先回去,她也沒什麼事兒,就代替了其他人守著。
“我說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褚封弈的酒醒了大半,棉軟軟的沒有精神,恪玉茗揚起自己包紮好的手臂在他的眼前使勁晃了晃。
“看到了沒,都是你害的。”
癱在床上的男人眼中映出了一條白皙的手臂,纖細柔美,可惜受了傷。
“對不起。”
褚封弈不好意思低下頭,鳳眸微閉,沉吟著說道。
“誰要你的對不起,你的對不起是什麼靈丹妙藥,能讓我的胳膊立刻好起來?”
恪玉茗得理不饒人,繼續逼問。
“我給你錢……”褚封弈結結巴巴地道:“我可以給你錢。”
“誰稀罕你的錢。”暴躁的大吼了一句,轉瞬又弱了氣勢,“我的醫藥費你是要付的,其他錢我不缺,你的道歉我收下,不過我可不能允許以後的發生。”
“不會的,不會有以後。”
褚封弈皺眉,緊緊握了握拳,心情大致平靜下來,情緒低落的說道。
“怎麼可能沒以後,我和你不熟,但還是從別處聽說了不少,你的我行我素可是出了名的,不然葉暖能……”
恪玉茗呸呸兩聲慌忙掩了嘴,偷眼打量著褚封弈的臉色,後怕的拍拍胸口,暗暗掌嘴,她怎麼就z口不擇言的亂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