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麟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因為,他不放心他的女兒。”隻有把女兒放在一個和平安靜的地方,作為父親,才能真正的放心。
楊錚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道:“也許,宇文都不過是想讓你和宇文笑在遙遠的滇南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罷。”
夜麟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和宇文笑,還有你們。”
楊錚吃驚地道:“我們?”
夜麟點了點頭,道:“是的,你和我我妹妹,是我們四個。”
楊錚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道:“也許,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水雲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夜麟拍了拍楊錚的肩膀,輕聲道:“其實,你一直都在她的心中。”
楊錚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會等她,哪怕一輩子,我都會等她的。”
夜麟摸了摸袖中的小刀,道:“三天之後,我們便動身了。你先陪我妹妹完成她師傅的遺願罷。我們會在滇南等你們。”
楊錚沉重地點了點頭,道:“你們放心去罷,我會帶著水雲來找你們的。”
夜麟點了點頭,拍了拍楊錚的肩膀,轉身大步地離去。
楊錚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朝著少林寺奔去。
十枚刺青,拚合而成的殘圖。
夜水雲半閉著眼睛,慢慢地將刺青上的圖臨摹到紙上。
她的臉上,帶著淚水。
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
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她的心卻變得無比的沉重。
看著紙上的地圖,夜水雲的臉上露出幾分吃驚。
司空道的那一枚刺青,早已被毀去。可是,她依然能記得那刺青上的圖案。
隨著地圖慢慢地出現在紙上,淚水順著夜水雲臉,無聲地滑下。
也許,夜羅才是天下最可憐的人。
她不過是想報仇,不過是想利用自己的力量的扳倒宇文府。
司空道所帶的刺青,正是太陽所在的位置。
有誰能想到,那天狼刀藏身的位置,會是夜水雲當年帶著楊立上山尋找秘訣的地方。
也就是說,天狼刀,從未離開過天台山。
夜水雲將地圖和刺青扔到爐中,看著跳動的火苗,苦笑著搖了搖頭。
慢慢地擦去臉上的淚水,站起來。
門口,那紫色的身影,輕輕地飄了進來。
夜水雲麵色一燙,冷聲道:“你來幹什麼?”
楊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說過,從今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
夜水雲冷冷一笑,道:“可是,我不需要人陪。”
說著,雙腳一動,朝著外麵竄去。
四年了,終於能給師傅一個交代了。
騎上火紅的胭脂馬,夜水雲抬頭看了看山門,揮鞭催馬,朝著天台上的方向奔去。
楊錚跳上黑馬,朝著摩羅道:“大師,就此別過。”
摩羅看著遠去的夜水雲,輕笑道:“真誠所至,精石為開。楊施主,一路順風。”
楊錚雙腳一夾,朝著夜水雲追去。
傍晚,微風。
夜水雲抬頭看著高如雲際的天台山,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雙腳一動,朝著山頂竄去。
越過那嶙峋的怪石,四年前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周圍,依然是那樣的熟悉。仿佛從未改變過。
日落的方向,一個石洞。
夜水雲運動內力,推開巨石。
白的袍子,是夜羅離的時候穿著的衣服。
夜水雲輕輕地打開袍子,一顆精致的狼牙輕輕落下。
淚水,情不自禁的流出。狼牙齒之上,那濃密的小字,像鱗片一般。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縱身朝著後山竄去。
夜色之下,那深潭之上依然彌漫著薄薄的霧氣。
“師傅。”夜水雲飛身落到洞口,跪到地上顫聲道:“師傅,我回來了。你的天狼刀,也回來了。”
慢慢地站起身,推開洞口的石頭。
石床上,那一身的鮮豔,還未曾腐爛。
烏黑的秀發,覆蓋著殘留的骨頭。
夜水雲將狼牙放到床上,輕聲道:“師傅,夜羅死了。我沒有將她帶回來。她的靈魂,將永遠在少林寺接受佛法的感化。天狼刀我不能毀去,就讓它永遠的陪著你罷。”
說完,跪下身磕了三個頭。
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整個身體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輕鬆感。
就像是突然卸下了萬斤的負擔,就連呼吸地變得無比的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