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錚眉頭一皺,道:“你,要去什麼地方?”
夜羅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此時,若是不喝一杯酒,恐怕晚上都無法入睡了。”
楊錚道:“你想喝的酒,隻有風林堂才有吧。”
夜羅笑道:“真正想喝酒的時候,隻要是酒,便好了。”
楊錚停住馬車,冷笑道:“也許,你有你的打算。既然你不想說,我又何必問。你走罷。”
夜羅跳下馬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明日,也許會有兩個人到風林堂找我,你隻要告訴他們,來此地找我便是。”
楊錚猛地一揚手中的長鞭,那四匹大馬發出一聲長嘶,奮蹄狂奔而去。
夜羅無奈地苦笑一聲,拉起披風包住頭發,朝著不遠處酒家走去。
道路的兩邊,種著零落的容樹。
每走幾步,總是能看到低落的容樹上掛著殘破的燈籠。
那些燈籠,也許是往年春節的時候掛上去的,到了現在變得殘破不堪。
在很多時候,看到一些不美好的東西,人的心情也會變得沉重起來。
夜羅加緊步子,肚子真的有些餓了。而且,似乎還能聞到遠遠飄過來的酒肉香氣。
前麵的一個燈籠,突然亮了起來。
在所有的破舊的燈籠中,那一個嶄新的燈籠發出妖豔到睽異的光芒,帶著幾分神秘的氣息。
夜羅的身子一震,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因為,她看到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不該在這個地方出現的,此時,他們應該在店中吃酒,或者蒙頭大睡。
火紅的頭發,在紅色的燈籠照耀之下變得更加的赤紅。就像是兩團燃燒著的火一般,在巨大的腦袋上微微跳動。
夜羅發出一聲冷笑,道:“沒想到,你們兩人有如此的雅興,在這個地方打著燈籠喝酒。”
赤虎的手上,依然拿著一隻巨大的羊腿。這樣的人,仿佛隻要不吃,那高大的身子便會瞬間癟了下去。所以,大多數時間,他都在吃。而且,吃的都是肥碩的牛羊肉。
初夏,是不適合吃羊肉的。可是,像他這種喜歡吃羊肉的人,又怎會分季節?就像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也不分男女和老幼。想殺的時間便殺,不需要理由,也無需借口。
赤龍吃驚地看著夜羅,訕笑道:“你,你怎會在此?我們兄弟二人打算吃了羊肉,好好地睡上一覺,再趕往風林堂找你的。”
夜羅的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道:“我還以為,兩位是專門在此地等我的。”
赤虎吞下口中的肉,抬手擦去嘴上的油,哈哈一笑,道:“你來晚了,要不然我還可以分一塊肉給你吃的,看來你是沒機會了。”
夜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恐怕,你給我的肉,我還不想吃呢。”
赤虎的一雙眼,帶著似笑非笑的挑逗,道:“你看不起我,是麼?”
這一次,赤龍沒有說話,低頭喝酒。
夜羅吃吃一笑,道:“我怎會看不起你,像你這樣的人,若是脖子上套個龍套,都能拉車了,我如何敢看不起你?”
赤虎麵色一寒,刷的一聲抽出斧頭,道:“你個賤人,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於我。難道你真以為我怕了你了?”
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巨斧,他的身子發出陣陣顫抖。那樣的顫抖,絕對不是因為恐懼。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氣。一個人,在兩種情況下會發抖。一種是害怕,另外一種是殺氣到了極至的時候。此時的赤虎,絕對是後者。
夜羅冷冷地看著低頭喝酒的赤龍,哈哈笑道:“原來,兩位真的是在此等我的。”
那的字剛剛出口,低頭喝酒的赤龍右手一動,一把巨斧帶著風聲,旋轉著砍向夜羅。
“哈哈,”赤虎發出一聲冷笑,道:“賤人,找死。”身子一顫,手中的巨斧飛出,旋轉著飛向夜羅。原來,他那一身的顫抖,是在運動著內力。將所有的功力,都凝結在右手上,甩出那致命的一斧。
夜羅的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
她的右手上,凝結的白氣瞬間彌漫成一把巨大的刀。
兩把巨斧,朝著不同的方向砍了過去。
夜羅輕喝一聲,右手一動,那巨大的氣刀朝著上麵的一把巨斧蕩去。
碰的一聲,那巨斧被震得落到地上。隻聽到夜羅的一聲驚呼,原本白嫩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赤虎脫手而出的巨斧,重重地砸在她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