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楊錚開口,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也罷,若真是那樣,也是我自找的。”說著,伸手抓過酒杯,到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楊錚冷冷地看著儀博,雙眼中露出濃濃的殺氣,輕笑道:“你根本就不是尼姑。”
儀博吃吃一笑,道:“我說過了,我不是真正的尼姑,是俗家弟子而已。”說著,伸手拿下頭上的青布僧帽。烏黑光亮的頭發如同瀑布一般的散落下來,儼然是一個從九天之上落下的仙女。
楊錚神情一變,冷笑道:“那麼,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找我的?”右手一動,閃電一般地扣到儀博的脖子上。
這樣的一個絕色女子,斷然不是普通尼姑。
儀博的臉上,帶著沉著冷靜的微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笑道:“你若認為我會說,便不會捏著我的脖子了。”她的唇,幾乎貼到他的耳朵上。那滾燙的呼吸,讓楊錚的身子發出輕微的顫抖。
楊錚冷笑道:“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會殺你?”
扣在喉嚨上的手,慢慢地收攏。儀博的臉上,慢慢地充血,雙眼變得血紅。可是,她依然在笑,依然是那麼自信。
楊錚臉上的殺氣,終於變成可無可奈何的苦笑,無奈地長歎一聲,鬆開右手。
儀博發出一陣輕咳,吃吃地笑著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殺我。而且,你縱然是殺了我,也無濟於事。”
楊錚冷聲道:“那麼,我要下車了。”
儀博嗬嗬笑道:“其實,你想下車,我還真的不舍得你走。若是你能陪我喝兩杯,也許我就不那麼討厭你了。”
楊錚冷笑道:“我不喜歡你,所以也用不著你喜歡。”
儀博無奈地長歎一聲,道:“那麼,你可以下去了。”說著,右手一動,那馬車的側門已被打開。楊錚還未反應過來,儀博的右手已經揮掌拍出,溫柔的一掌,正好能將他推下馬車。
也許,對於一個不近人情的男人來說,就這樣被推下馬車,是件鬱悶的事情。可是,楊錚知道,儀博將他推下馬車,並不是討厭於他的性格。而是,她的任務完成了。
飛速的馬車,幾乎讓楊錚狼狽地摔在地上。不斷地運動功,在空中旋轉幾圈,才勉強的穩住身子。
腳下的亂石,猛然一滑,楊錚幾乎仰麵躺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隻手,穩穩地托住他的身體。
那一隻手,不知從什麼地方伸出。也不知什麼時候伸出。就好象是早就在哪個地方等待著楊錚一般。
楊錚猛地一回頭,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老和尚。
很老的和尚。
身上披著鮮豔而耀眼的袈裟,左手上拿著一根佛杖。
一根奇怪的佛杖。
和其他的佛杖完全不一樣,沒有耀眼的金色,也沒有佛冠金環。
那通體漆黑的佛杖,儼然象一根被燒得發黑的巨人骨頭。
楊錚迅速地後退數步,腰上的長劍休的一聲,抽了出來。
老和尚手中的佛杖慢慢地抬起,蒼老的臉上那萬千條歲月雕刻出來的的溝壑中,彌漫著著一層紅暈。
楊錚手中那雪亮的長劍,無聲地劃過空氣,朝著老和尚削去。
雪亮的劍,漆黑的杖。
隨著當的一聲脆響,佛杖碰到劍身,老和尚身子一動,輕輕地後退三步。
楊錚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的蒼白。
他手中的長劍,自劍尖開始,如同腐朽的木棍一般,一點一點地碎落。隨著那鐵屑不停地掉下,鋒利而修長的劍身,慢慢地消失。一眨眼的工夫留在他手上的,隻是個劍柄。
楊錚顫聲道:“你,你是魔杖?”那傳說中的魔杖,帶著無比的魔性,有著無堅不摧的神威。魔杖一出,萬物成灰。沒想到,那個傳說中帶著邪性的魔杖,竟然真的出現。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世間本無魔杖,魔杖隻存在於人的心中。魔杖,謂之魔障。若是心魔成障,那麼世間的一切,皆為魔。”
楊錚冷冷地搖頭,笑道:“大師,如何稱呼?”
老和尚單手作揖,低聲道:“老衲摩羅,是菩提摩羅祖師的第一百零八代傳人。”
楊錚麵色一動,抱拳道:“原是神僧老祖,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得罪,晚輩失禮了。”
摩羅慢慢地轉過身子,看著高如雲際的山峰,笑道:“天下風雲,變之萬千。仇恨情殺,皆為雲煙。”
楊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晚輩有一事不明白,還望大師賜教。”
摩羅點頭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