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麥芽喂完奶,宋歌終於躺到了床上,這一天又怎麼過去了。
這裏的生活節奏很慢,日子過的清閑,所以沒怎麼注意,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宋歌總覺得司樂變了很多,他雖然還和以前一樣沒個正經,但看上去卻能讓人感受到溫暖。
想到白天的司樂說的話,她心裏一陣泛酸。
房間裏一盞燭火未滅,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模樣,容離輕吻了她的額頭一下,問,“在想什麼?”
宋歌心裏悶得很,“你說我們是不是錯了?我就這麼把你給帶走了,舅舅他原來多開心啊!我總覺得他的改變是因為壓力太重了。”
容離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摸上她的發頂,“跟你沒有關係,就算不是你,我也會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做一個山野村夫。”
“舅舅他是攝政王,代國執政,若他總是從前那副模樣,誰會服他?況且他也該成熟些了,否則哪家女子肯嫁他?”
“你別小看了舅舅,憑著舅舅的地位和相貌,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
容離微眯著眸子,眼神裏透著危險的因子,“舅舅有地位和相貌,我隻有相貌,如今也隻是一個辭了官的山野粗人,那你覺得舅舅好還是我好?”
危機!宋歌心中警鍾大鳴。
天知道這個男人多會吃醋!這個問題一定得好好回答,否則明天一準下不了床!
她含笑對上他的視線,輕輕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就離開,“當然是你。你待我最好,雖然你沒有權力和地位,但你會疼我,還記得我懷孕那會兒,吐得厲害,你見我吃不下,心裏急,還整日整日的忙活著給我變花樣做吃食,坐月子那會兒,你又整天想著給我補身子,還得照顧麥芽,說實話,我應該是最輕鬆的孕婦了,什麼都不用管,還得讓你費心操勞各種事。”
她懷個孕,倒是讓他瘦了不少。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而在聽到產房裏她痛苦的叫喊聲,容離整顆心揪起來,聽到母子平安的那一刹那,容離當場衝進去抱著她,宋歌當時能感覺到衣襟濕了一片。
她錯愕,他竟然哭了。
事後,原本希望她能為他生三個孩子的容離改了口,說生一個就夠了。
他不想再有任何危險讓命運從他身邊將她帶走。
容離的大拇指撚著她的臉頰,“為了你,我不辛苦。”
她眼角流下熱淚,卻陡然感覺胸口一涼,竟不知他何時將手探了進去,而他目光灼熱,裏頭一種情愫叫囂著。
這好好的感動怎麼就化為情動了?
見容離的腦袋湊過來,她抬手擋住嘴唇,“別,麥芽還在房裏。”
距她生產完已經四個多月了,原本三個月便能同房,但考慮到她的身子,容離總是忍著,前幾天才開始同房,又因為她太過虛弱,容離總是不能盡興。
“他知道什麼。”說完翻身騎在她身上。
床幔合上,搖晃的布帛竟是牽引著燭火也跟著晃動起來。
而躺在床上的麥芽張著骨碌碌的眼睛,聽到那些聲音,他無知的跟著一起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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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兒得到了他們的消息,末子衿和顧青兩人也來了這裏。
跟宋歌說了好長時間的話。
容離抱著孩子坐在門口,臉色很不好看。
這臉色跟當初帶著宋歌來到這山村時,見到岑憂的臉色一模一樣。
那時候岑憂尚未跟茯苓花說開,而單純的茯苓花跟宋歌說話間,不小心將當初岑憂給宋歌換衣服的事給說了出來,以至於那以後許久,容離都沒給岑憂好臉色,但又因為是他救了他的宋歌,他又不能跟他打一架。
直到岑憂跟茯苓花成了親,容離對他的態度才好了很多,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眼下這兩個師兄竟然也找了過來,怎麼搞的?墨影他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不是讓他們把這兩個家夥帶到別的地方甩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木門打開,末子衿率先走過來,“這便是歌兒的孩子嗎?”
兩個大男人,尤其是末子衿,明明平日裏冷的不行,這會兒看到繈褓中這麼一小團小東西,冰冷的外表頓時被融化,學著他咿咿呀呀起來。
顧青眼尖的發現容離在聽到這話時臉上有輕微的表情變化,末子衿糊塗,可顧青敏感的很,將末子衿這個不會說話也不怎麼懂人情世故的呆子扯到身後,衝容離一笑,“這孩子長的跟容丞相還真像,想來日後一定能跟容丞相一樣讓天下歎服。”
容離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顧青見狀,趁勝追擊,“雖然師妹與我們同屬一門,但她如今已成家,況且男女有別,若與她交往過密隻怕會惹人閑話。”
末子衿擰眉,“師兄,你……”
顧青搶先,“但我們始終是同門師兄妹,若隻為此便斷絕往來未免也太叫人寒心,不如,我便認了這孩子為幹兒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