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又問:“你覺得,你不告發他,他就會罷手嗎?”
心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程佳期強撐著說:“至少目前來看,程氏還是安全的。上次我把鄭美秀趕出了家門,也算剪掉了他的翅膀,隻要爸爸快快好起來,總會辦法對付他的。”
路放輕撫著她的長發,深邃的眼睛卻微微注視著窗外:“也許他一直在等機會,不敢輕舉妄動,也許他已經醞釀了一個天羅地網,隻等你們往裏鑽。”
他想了想,接著又說:“他的目的既然是報仇,那麼,他一直要等你爸爸將一切都交給他之後才會下手。”
程佳期失聲道:“爸爸不可能把一切都交給他的。”
如果真是那樣,她簡直不敢想象下去。
“可你爸爸卻病了,”路放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突然之間就病了。”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自己混沌的腦子裏紮了一下,程佳期迷惑地抬起頭:“你是什麼意思?”
路放在心中醞釀了片刻,才盡量和緩地吐出:“有兩種可能,第一,沈展銘已經找到了你爸爸軟肋,並借此控製住了他,逼得他不得不病了變成聽他擺布的傀儡,不然,你爸爸也不會對你那麼狠心,幾次三番地不要你回家。”
心如同被利刃狠狠地刺下,程佳期疼得牙齒一縮:“那第二呢?”
她隻希望事實千萬不要是這第一種情形。
仿佛聽到了她嗓音中的哽咽,路放安撫地摸摸她的香肩:“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程佳期抬頭,茫然地望著他。
路放點點頭,沉吟了一下才說:“也許你爸爸已經看出了沈展銘的不軌用心,但是很可惜,他發現得太晚了。在你入獄的這幾年,沈展銘的手上握有太多的實權,而你爸爸已經很難正麵控製住他。所以他隻能假裝生病,又把你攆走,好讓沈展銘以為他已經老眼昏花,徹底病糊塗了。這樣一來,沈展銘就會放鬆警惕,露出破綻,而你爸爸,則可以順藤摸瓜,徹底看清程氏中沈展銘陣營的人。”
程佳期倒吸一口冷氣:“我多麼希望是第二種結果。”
她說著,忽然抓住路放的手:“如果是第二種,我是說如果,那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助爸爸呢?”
他是個律師,邏輯思維比一般人要縝密的多,他既然想到了這一層,未必沒有解決的辦法。
果然,路放給出了答案:“你爸爸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程佳期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住他:“你是說?”
“將計就計。”路放低聲說著,窗外,旭日已經破雲而出……
……
幾日後,比賽現場。
萬眾矚目的舞台中央,總評委江左萍從事先密封好的信封裏抽出一張白紙,她略略掃了一遍後,對著台下的參賽選手們說:“這個月度的銷售成績出來了,恭喜Juliet,程佳言,還有劉思琪,你們三個人的成績排名前三,一起進入決賽——主題作品展示秀,接下來的半個月,你們好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