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鑽戒用力地攥緊在手中,她深深呼吸,忽然,像下了什麼決心般,她猛地轉身,把鑽戒用力地擲進了大海中。
洶湧的波濤很快吞噬了那片璀璨。
路放一怔,剛想拉住她,她卻衝著浪濤大聲嘶喊起來:“沈展銘,我不愛你了,我再也不愛你了!”
那一瞬間,路放隻覺得這聲音如同擂鼓般震響在自己胸臆。他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不一樣了。
最後她喊累了,筋疲力盡地靠進他的懷裏,他的心裏也跟著一痛。
“回去之後,幫我重新寫一份離婚協議吧。”程佳期突然說。
“好,你想要怎麼寫?”
程佳期輕聲笑了笑,抬頭,目光如炬地看著他:“我什麼都不要,隻要跟他離婚。”
“你確定?”路放的眼眸驀然間一縮。
程佳期深深呼吸,望著遠方的天空:“你說的對,我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人生。我想徹底拋棄我軟弱的過去,我想要真正地重新開始。”
她說著,忽然回頭,深深地看住他:“路放哥哥,我想選擇你。”
胸口驀然一震,路放撐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想清楚了?上了我的船,就別想中途走下去。”
程佳期沒再說話,她微一傾身子,摟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了上去。
黃昏日落裏,兩個人坐在細白如雪的沙灘上,輕而緩地纏吻起來,那是一種被人愛惜的感覺。
暮光凝結在他們交觸的睫毛上,又握進他們扣緊的掌心中,這樣的氣氛,這樣的景色,這樣的情誼,似乎什麼都不必說了。
遠處,翠綠的海灣漸漸變得暗沉,漆黑如墨的車裏,沈展銘慢慢搖上了車窗。
他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永遠地從他的身體裏抽離,再也不會回來。
……
幾天後,程佳言輕輕敲開了沈展銘的門。
由於程占霆病重,這段時間裏,公司的事務便都積壓在沈展銘的肩膀上。他忙得不可開交,常常回了家依舊在書房裏辦公。
所有人都誇讚他孝順又能幹,是接替程氏的不二人選。
此刻,他正在伏案工作,見程佳言來了,他連頭也沒抬。
程佳言卻把一份文件無比規整地放在了他的麵前:“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能拿到這份離婚協議說,我就早點說服媽媽去砸她的店了。”
沈展銘抬眸,狠狠剜了她一眼:“我從來沒有讓你自作主張。”
“幹嘛發那麼大的火?”程佳言溫婉地笑了笑,“對她仁慈有什麼用?她才不會對你感激涕零,她隻會覺得你虛偽,然後更恨你。別忘了,她可是你仇人的女兒。”
沈展銘冷漠地看著她:“你也一樣。”
程佳言滿不在乎地笑著:“也許是吧,反正你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沒有你,我們就像那藤纏樹,樹纏藤,早就不可能分開了。”
“所以,你還等什麼?”她說著,把一根簽字筆遞給他,“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