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展銘低頭,緩緩看了她一眼,麵容顯得清淡疏離:“你懷疑我?”
心,止不住地的瑟瑟發抖著,程佳期盯著他,將多日來的懷疑脫口而出:“我聽說,洪天明用刹車動力泵失效的理由躲過了法律的刑罰,他會這麼做,其實就是你教給他的吧?”
沈展銘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眼神清冷漆黑,如同冰涼的夜。
“你早就知道四年前我駕駛的車子被人做了手腳了對不對!”
他的默認讓程佳期心如死灰,她咬唇冷冷地望著他,帶著根本無法控製的憤怒和憎恨:“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還眼睜睜地把我送進監獄,其實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你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報複我,報複爸爸報複整個程家對不對?”
沈展銘久久地看著她,忽然變笑了,麵容依舊平靜,聲音依舊低沉:“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為了報複你。如果你希望我這麼說的話,那我就滿足你。”
再也抑製不了心底燃燒的怒火,程佳期驀地揚起手,狠狠扇在他的臉上。
“如果你所做的一切就是讓我恨你,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我恨你!”她最後目光憐憫地望了他一眼,接著咬咬牙,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醫院。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沈展銘抬手,撫了撫自己微微發麻的臉頰,原本堅毅清冷的神情漸漸地消退,轉而變成另一種更為複雜的樣子。
“真是精彩。”背後有人輕輕地鼓掌,連語調都是輕輕的。
沈展銘沒有回頭,眼眸卻一寸寸地變黯:“何必跟她說四年的事情。”
“洪天明是我舅舅,你又何必要害他?”程佳言嘲諷似的勾了勾唇角,輕笑了一聲,“別忘了,當年是誰幫你找到那份文件的。”
沈展銘驀地回頭,目光如炬般盯視著她:“他是你的舅舅沒錯,但我可是你的未來丈夫。”
這樣烈焰般的目光讓程佳言微微眯起眼:“所以……”
沈展銘將目光轉向別處,眼裏閃爍出不可捉摸的光:“程占霆讓程佳期插手童裝的事情,就說明,他已經在懷疑我了。我隻能將計就計,讓洪天明做替罪羔羊。”
“那麼,你之前去找程佳期……”程佳言低頭,又是溫婉無害地一笑,卻像是嗤笑,“你就不怕爸爸相信她的話嗎?”
沈展銘看著她,他的眼瞳黑漆漆的,又深不見底,仿佛越過她看到了更遙遠的景色:“你爸爸是個聰明人,在聰明人眼裏,越是無懈可擊的人,就越危險。他既然已經懷疑了我,我就不妨讓所有矛頭都指向我,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一個成為眾矢之的我,一個不再完美的我,他反而會更容易相信。”
程佳言沒再答話,她低頭,懶懶撥弄起水蔥般的十指:“看起來,這個遊戲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隻不知道我的好姐姐,她玩不玩得起。”
……
走出醫院的時候,陽光清寧而柔美,靜靜地散落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