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宓不耐煩地抬頭看了來人一眼,隻覺眼前的光怪陸離刺痛了自己秀美的雙眸,於是隨口說道:“你走開。”
“出來玩嘛,放開點,何必這麼見外呢,”賊眉男順勢將酒杯遞給她,不依不饒地說,“我看你這樣,不是被男朋友甩了,就是婚外情,咱們都是同道中人,一起樂嗬樂嗬總好過一個人傷心。你說是吧?”
田宓低垂著頭,深深凝視著加冰的琥珀色酒,寒意都滲入了骨子裏,剛才她跑開時,歐文居然沒有追她。
以前的歐文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每次吵架,無論是誰對誰錯,歐文都會鍥而不舍地追上來,向她認錯,向她妥協。
可現在他……
田宓緊抿著雙唇,同時睜大眼睛,好讓淚水不落下來,盡管氣極、恨極,但她始終抱著一顆僥幸的心。
她甚至努力地去說服自己,應該通情達理地想這件事情,畢竟歐文會耐不住寂寞多少也有她的責任。
隻要他追上來,誠懇地向她道歉,並向她保證下不為例,她一定會狠狠咬上他一口,然後含著淚原諒他的背叛。
有些時候,女人應該懂得寬容,懂得體諒男人,因為這樣的女人往往最得男人的心。
可是他,居然連寬容和體諒的機會都不給她!
田宓輕咬著下唇,接過男人手中的酒杯一仰而盡,酒水冰寒,她的心卻比冰還寒。
“沒錯,我被他背叛了,”也許是第一次喝這麼多久的原因,田宓的身子越來越,腦袋也變得昏沉,她傻笑著舉杯,“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歐文,你真夠可以的!”
“時間久了,男人會懶,女人會變,男女之間不就是這麼點事,你輸給的不是第三者,而是時間,”男人將手悄悄伸向她柔軟的腰肢,頭也湊近她泛起的臉頰,“看開點吧,哪個男人不出軌呢?大家開開心心地玩才是真的。”
“田振業!那個狐狸精是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依稀很小很小的時候,家裏還很窮,爸和媽經常吵架,話題是一成不變的小三和狐狸精。
田宓都習慣了,習慣了無休無止的爭吵,和破碎一地的鍋碗瓢盆。
“你最好不要扔東西,扔壞了還要再買新的,你能賺錢嗎?”這時候爸爸總會拉住媽手,目光裏是冷漠和不耐。
“好呀!我不會賺錢,那個狐狸精就會賺錢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想靠女人上位,你就是個吃軟飯的白臉!”
那時候田宓不明白自己溫柔似水的母親為什麼會有這般潑婦罵街的瘋狂樣子,她隻記得爸爸每次都隻是坐在床頭默默抽煙,一聲不吭地忍受著她無休止的辱罵。
可那次,爸爸卻出奇平靜的回了一句:“看開點吧,哪個男人不出軌呢?”
媽媽聽到這句話,隨手抓起還在嗡嗡作響的風扇就砸向爸爸的臉上,鮮紅的血從爸爸年輕英俊的額頭上噴湧而出,直到流滿了整張臉。
田宓開始尖叫,尖叫聲中,媽媽已經奪門而出。
“男人?”田宓對這陌生的異性觸摸略感不適,她想躲渾身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四肢百骸的細胞仿佛都在燃燒,眼前也漸漸飄起瓢蟲樣的絮狀物,“男人都靠不住!男人通通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