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建一聽這話,臉色當即凝重了起來,猛然回頭喝過來還在一旁發神經的趙括,開口問道:“此番我軍入槐裏,可曾接受到軍資供給?”
趙括顯然還陶醉在自己的解放天性當中,不過這問題關係到正事,他也不敢怠慢:“回稟主公,我軍至槐裏城,尚未接受軍資補充。並且……”說到這裏,趙括此刻臉色難得嚴肅了起來:“並且,扶風治中從事言扶風郡兵因常年抵禦羌胡,糧草一向優先供給郡兵。所以,他隻能提供我軍三成左右的軍資補給。”
“混賬!簡直欺上瞞下!”未待馬子建開口,馬騰已然怒不可遏:“卑職雖非掌管糧秣的吏官,不清楚扶風糧秣歲入幾何。然卑職敢以性命擔保,這些年程球一直克扣軍餉。且扶風郡常備郡兵隻有卑職營下三千人,又怎麼可能將扶風累年的糧秣歲入侵吞一空?”
“也就是說,扶風這位治中從事是在給我整幺蛾子了?”馬子建聽著兩人的對話,當即便明白了馬騰所說之事的關鍵。一時間,他不由便輕捋起了自己的髭須,眼中也露出了一抹危險的凶光。
就是這一瞬間的殺氣,讓天生對殺氣極為敏感的馬超,這時候猛然瞅向了馬子建,大聲開口道:“他當然要欺瞞你,扶風累年糧秣歲入早已被他中飽私囊,哪還有糧草供給大軍!”
“超兒住口!如此誹議上官,你……”馬騰當即嗬斥馬超,可馬子建此時卻悠悠伸出手阻住了馬騰:“壽成,此事不僅僅關係到你一營的軍餉,更關乎大軍的安危,甚至還直接關係到整個關西一戰的勝負!”
說到這裏,馬子建不由向馬騰投去了一抹嚴肅認真的眼神,再度向馬騰問道:“超兒適才所言之事,壽成究竟是知還是不知?若是知,又知曉多少呢?”說完這句,馬子建還微微用力按了一下自己捉著馬騰的臂膀。
被馬子建如此濃重而威嚴的上位者如此交代,馬騰頓時陷入一陣沉思抉擇當中。這一刻,不忿的馬超又想再度開口,可馬子建卻忽然回頭一瞪,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眼神:“此事,我隻想聽壽成道來!”
銳利如幼虎的馬超,這一刻竟不由訥訥住了口。隨即再看向馬子建的眼神,也多了一絲不一樣的神采。而沉思多時的馬騰,也不愧馬革裹屍的伏波將軍之後,隨後抬首斷然說道:“將軍,程球狗賊貪墨軍餉一事,卑職早些時候便派人暗中調查過。他如此倒賣軍糧、中飽私囊一事,卑職有確鑿的證據!”
“好!”馬子建要的,就是馬騰這句話。
事實上,關於程球這個家夥的所作所為,史書上早有記載。而馬子建之所以選中馬騰,除卻馬騰深得羌人信服之外,也有他常年飽受程球欺淩這個因素。
“既如此,我等便不必在此浪費時間,我等這便快馬趕回槐裏,處理這件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馬子建當即一掃之前的陰霾,高揚起了馬鞭。
可這個時候,馬騰卻猶疑起來:“將軍,卑職之事已盡數告知,可將軍尋卑職之事?”
馬子建當即哈哈大笑,回頭向馬騰言道:“先處理完此事,為壽成獻上一份見麵禮。剩下我的那件小事兒,我等稍後再說!”
馬子建縱馬絕塵而去,落後的馬騰也隻能先目瞪口呆,隨即也追馬趕上。
隻有始終未發一言卻見證了所有事的韓王信,卻對著馬騰的背影悠悠搖頭:“處理完此事後,你便是我們一條船上的人了。到時候,我們讓你向東,你還會往西嗎?隻能說,你命太不好,遇到了他這個剛學過《鬼穀子》之術的家夥,上來便讓你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軟肋……”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家夥,如今是越來越奸詐了啊……”韓王信不由再度感慨,可感慨完畢,他還是豪氣縱橫,不由中氣十足地揚起了馬鞭:“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