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會死,我怕我會死。”方逸偉上前一步抱住了劉凝波,隻聽劉凝波幽幽地說道:“那麼,你相信我嗎?相信我是清白的嗎?”
劉凝波灼灼地盯著方逸偉,方逸偉語塞了,他想起日記本上謝平狂熱的表白,抱著劉凝波的手就無精打采地垂下去。劉凝波仰起頭,冷冷地笑起來,“既然開始不相信,既然覺得我是這樣汙穢不堪的人,既然認為你深深的愛著的人是這樣品性惡劣的人,那麼,為什麼還要這個婚姻?”
“凝波,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自己消化掉,好不好?”方逸偉哀哀地懇求著。
劉凝波沒有回答她,隻是直挺挺地越過他向房門外走去。方逸偉一下抓住她的手,使勁一拽,她就落進了他懷裏。他的吻泄憤似的狠狠地落下來。他把她推到床上去,他哭著吻她,劉凝波像木頭一樣,絕望地躺著,任他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他的許多淚水沾在她的皮膚上,熱辣辣的,還有幾顆滑進了她的嘴裏,鹹澀鹹澀的。劉凝波的心一下就疼了,她抱住他傷心淒涼地哭起來,沒有哭聲,隻是淚水滂沱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他的吻也溫柔了下來,她開始回應他,纏纏綿綿,繾繾綣綣……方逸偉睡過去的時候,還緊緊抓住劉凝波的手,喃喃說了句:“凝波,別離開我……給我時間……”
劉凝波落寞地起身。她走到窗前去,夜色已經沉沉地籠罩住大地。天上星稀月明,天幕藍湛,好一派初夏的夜色。回身望一眼熟睡的方逸偉,劉凝波替他蓋好薄薄的被衾,洗了澡換了衣裳便出門去。她要去哪裏,她不知道,前途似乎是一片茫然然的未可知,沒有著落,沒有邊際,絲毫都不牢靠。她走在街上,任車水馬龍從身邊蜿蜒而過,許多車燈彙成流動的珍珠,成串地閃亮著。不知不覺就走到馬路中央去,迎著那車燈,茫然著眼睛。
忽聽後麵一輛車急按著喇叭,劉凝波這才回神,趕緊疾步走到馬路邊上,她還不至於到想不開的境地。那輛車繼續向前開去,經過劉凝波身邊時,劉凝波不經意向車窗裏望了望。車窗正開啟著,劉凝波望見車裏一個中年男士坐在駕駛座上,而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分外眼熟。
劉凝波蹙起了眉頭,那女人不是天明哥的妻子柔桑嗎?
劉凝波正想細看,車子已經開遠了,黑色的車身融進璀璨的燈海。百無聊向地繼續朝前走,拐了幾個彎,走到桐江邊。坐在桐江邊,看著桐江兩岸霓虹香豔,她充滿了宿命的悲傷。接到藍鳳凰的電話,劉凝波頗感意外。
“姐,來酒吧陪我喝酒吧!”電話裏藍鳳凰直率地邀約。
想也沒想,劉凝波就答應了。在橫七豎八的酒吧區,劉凝波終於找到了那家叫“瑪索”的酒吧。走進“瑪索”,才知道是家動吧。西方韻味十足的豪華的吊燈和古樸的擺設,但是流淌著放蕩不羈的音樂。隨著音樂扭動身軀的是兩個舞娘,站在“瑪索”兩邊的圓台上,麵無表情地甩著頭發。企圖在塵世的浮躁與喧囂裏保留住一絲清高。身材窈窕,容貌出挑的舞娘身邊圍了許多同樣扭動身子的紅男綠女,劉凝波在人堆裏找到了藍鳳凰,她正跟一個高大的男孩子跳著熱辣的貼麵舞。看到劉凝波,她熱情地拉著她加入跳舞的人群。劉凝波感到拘束,她隨音樂蹩腳地起舞,惹得藍鳳凰哈哈大笑。
“放開點,放鬆些,扭起來,什麼都別想,”喊話的是和藍鳳凰跳貼麵舞的男孩子,圓圓的包子臉,但五官生得不錯,又因為身材高大,顯得氣質頗好。他嘴裏叼著一根煙,隨性地用右手手指夾了,遞到劉凝波跟前,“來一口不?”
劉凝波蹙起眉頭,連連擺手。
藍鳳凰笑罵他:“你惡不惡心?要也給人家一根,讓人家抽你抽過的,你有病怎麼辦?”
“我有艾滋病!”男孩子大聲笑起來,放蕩不羈的模樣,繼續抽煙跳舞。
劉凝波感覺到燥熱,大抵是出了汗,索性放開來跳。一曲舞畢,三人回到座位上。圍著個小圓桌,坐在高腳椅上,隨著新的輕柔一點的舞曲輕輕動著身子打節拍。
“姐喝一杯。”藍鳳凰招呼。
劉凝波陪她幹了一杯,問道:“今晚‘藍家小築’沒有營業嗎?怎麼有空出來喝酒?”
“他失戀了,叫我陪他買醉。”藍鳳凰指著一起跳舞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