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點休息,我先睡了,”白天明越過柔桑,向房間走去,驀地,他又回過身來,對柔桑道,“今天白天的時候,女兒打電話來了,問我們好不好。”
柔桑的表情現出淡淡的笑意,她輕輕地答:“知道了。”便又轉身走進畫室去。
白天明看著掩上的畫室的門愣愣失神。
而在白若昭的房內,向冰兒也愣愣失了神。她喃喃地問著白若昭:“月是誰?”
白若昭不理會她,隻是從大櫃裏拿出一件外套套上,正要往外走,向冰兒從身後抱住他,道:“我知道月是誰,高中的時候,有一個低我們一屆的女孩子,很會讀書,但是家境不好,很小就死了父親,還有個瞎了眼的雙胞胎姐姐,是她,對不對?”
白若昭使勁掰開她的手,轉身憤憤然地對向冰兒道:“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的未婚夫!”向冰兒喊起來。
白若昭蹙著眉頭,狠狠地對她說:“誰讓你躺到我床上睡的?不要以為你躺到了我的床上,你就想誣賴我對你做了什麼,我喝醉了,我對你什麼都沒做,我很清楚!”
“那他們會信嗎?”向冰兒陰險地笑著,一下就脫掉身上的公主裙,白皙的滑如凝脂的肌膚暴露在白若昭吃驚的目光中,她把手勾在胸前粉紅色的裹胸上,冷冷地道,“隻要我大聲一喊,你的爸爸媽媽,我的爸爸媽媽看到這一幕,會相信你對我什麼都沒做過嗎?”
許多怒火從白若昭胸腔裏“噌噌”地往上蹭,他一下將向冰兒推到床上去,他的身子重重地壓在她身上,臉對著她的臉,眼睛血紅著。
迎著他惱羞成怒的目光,向冰兒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我知道愛情麵前,我已經變得毫無廉恥了。”
白若昭頹然地鬆開手,他像一隻鬥敗的困獸,翻身躺到床的另一邊,他的目光泄氣地盯著空蕩蕩的白色的天花板,那一片白諱莫如深。
“那方逸偉呢?你對方逸偉的,算不算愛情?”
向冰兒坐起身子,她伸手拿了床下的裙子遮到胸前,道:“我說過我一定會讓逸偉來向你證明我的清白!而你,也要向我證明,那個司徒月也是子虛烏有!”
“憑什麼?”白若昭忍無可忍,他坐起身子質問道。
“憑什麼?”向冰兒冷笑,“這個問題,你留著問你的爸爸和媽媽,為什麼這麼鍾意向大小姐我做你們白家的少奶奶。”
向冰兒已經穿好衣服,臨出門前,她並不回頭,隻是淡淡地道:“其實,如果我不是向思明的女兒,或者向思明不是最有實力的銀行家,那麼我,向冰兒,怎麼能進得了你白家的大門?若昭,你醒醒吧!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
向冰兒走了出去,當房門依舊被掩上,白若昭打了個深深的寒噤,他的耳邊回響著向冰兒的話:“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那麼,向冰兒對方逸偉有過愛情嗎?白若昭拉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透過被子的縫隙,他看見窗外的天空掛著一彎下弦月,細細瘦瘦,期期艾艾。獨憐下弦月,未掛初旬勾。白若昭的心重重地疼起來,月,月……他在心裏念叨著這個名字,眼皮隨著西沉的彎月漸漸合上。
當下弦月隱去,一輪秋陽升起,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月早早去“向陽坊”上班。蛋糕師,是她喜歡的職業。
劉凝波也已經約了白天明去醫院拿阿殘的化驗報告單。坐在醫生的辦公室,醫生對劉凝波說道:“劉醫生,病人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劉凝波和白天明對視一眼,答道:“朋友。”
“那有沒有其他直係親屬來呢?”醫生問。
劉凝波道:“怎麼,化驗的結果很不樂觀嗎?我們是她很好的朋友,有什麼事,同我們講就行。”
“化驗報告單顯示血液成分裏白細胞數量偏多。”醫生謹慎地答。
白天明問道:“白細胞數量偏多,是不是可能是白血病的征兆?”
醫生沉思了一下道:“劉醫生,你知道咱們醫院是全國最權威的,化驗結果基本是不會出錯的。”
拿了化驗報告單,白天明和劉凝波沉重地走在病房外的通廊裏,忽然,一個年輕男人竄到劉凝波身邊,一下拽住她的手臂,力道凶狠,劉凝波立時疼出了眼淚。
……………………
大周朝,整個皇宮都在喜氣洋洋,公主的婚事已經提上了日期,這回不會再延後了。
葉茗荃給袁弘德送飯,袁弘德已經將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三日,不吃也不喝。
葉茗荃道:“將軍,如果不願意和公主成婚,大不了逃到北地就是。”
他的將軍威武神勇,什麼時候需要受製於人。
袁弘德沒有說話,他想起那一日在這間書房裏,唐莉來找他,他終是低下高貴的頭顱乞求她:“要怎樣才能讓我見到凝波?我隻想要我的凝波啊!”
“那你就和公主成婚,隻要答應這個條件,我便告訴你那女子在哪裏。”唐莉詭異的笑。
袁弘德沒有拒絕的本錢。
……
說時遲那時快,白天明一下推開那個男人,將劉凝波拉到自己身後去。年輕男人冷笑起來,劉凝波的目光越過白天明的肩膀看清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康浩。
離婚一月不到,康浩卻清瘦了許多。他依舊衣冠楚楚著,一副紈絝子弟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的身旁跟著一個衣著性感的妙齡女郎。女郎挽住康浩的手臂,嬌滴滴地道:“康浩,她是誰啊?”
“我前妻。”康浩回答這話的時候,竟是一臉驕傲的表情。
“你離婚了啊?那為什麼還要叫我來墮胎啊?”女郎一臉無辜的表情。
康浩捏了捏女郎的下巴,道:“因為我不確定你肚裏這個是不是老子下的種。”
劉凝波並不想再和康浩糾纏什麼,她拉了白天明的手臂快速向電梯口走去,康浩卻伸手攔在他們跟前,他微抬著下巴,習慣性抖著身子裝出一副花少的架勢來。他的目光在劉凝波臉上打量了一番,再調到白天明臉上,不屑地道:“劉凝波已經離婚了,你呢?不會讓我前妻當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