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陽城。
莫家。
一名少年茫然地行走在小路上。
少年身著華麗錦衣,麵目清秀,神色木然,雙目微微發紅,裏麵隱帶一絲悲痛之色。
路上不時地有一些奴仆下人經過,幾乎所有人在看到少年之後,都神色各異。
大多數人的臉上都露出惋惜之色,搖著頭,似乎是在可惜什麼,而還有極少數一些人卻大都是滿臉幸災樂禍的神色,抱起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更有一些奴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哎,咱們這位莫飛少爺還真是可憐啊,這事兒擱誰身上,恐怕都肯定會受不了。”
“怎麼了?”
“什麼,你小子竟然不知道?那你聽說過前幾日連雲山脈的那件事了嗎?”
“這我知道,五天前連雲山脈那裏出現了天地異象,聽說這異象好像就是從什麼黑魔洞內爆發出來的,引的許多人前去探查,就連咱們莫家的幾位先天強者也去了。怎麼,你要說的,難道與這件事情有關?”
“這是當然,不過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後來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告訴你,後來那黑魔洞中出現了意外情況,咱們墨家的一位先天修煉者在裏麵遭遇了不測而這位先天強者,就是咱們這位莫飛少爺的父親!”
“什麼?不是說先天強者一個個都神通廣大,周身刀槍不入的麼?有什麼危險能夠傷害到先天強者?”
“先天強者雖然厲害,卻並不代表無敵,在先天之上,我可聽說還有一些更為玄奇的境界,所以,就算是有危險能夠威脅到先天強者,也不足為奇!”
“嘖嘖,我現在倒是替咱們這位少爺擔心了,沒有了人給他撐腰,那他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嘍!”
“哼,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要我說,像他這種富家少爺,生下來都得嬌生慣養著,一個個嬌貴的很,並且還有武學功法來修煉,他們卻還不知道珍惜,真是沒用,這要是放在我身上,絕對會比他強上十倍!”
“噓,噤聲,咱們的身份畢竟是奴才,這話咱們幾個倒沒什麼,要是被別人聽見了,你少說也得挨幾板子,夠你受的了!”
“哼,怕什麼!我老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要是我倆的身份換過來,我絕對要比他強的多!”
一個年輕奴才不滿的哼哼幾聲,看向莫飛的目光,滿是鄙夷和不屑。
莫飛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奴仆的話,若是擱在以前,給這些奴才十個膽子,恐怕他們也不敢說出一句這種風涼話。
但正所謂牆倒眾人推,人一旦失勢,原本的趨炎附勢,卻瞬間變成了各種風涼話和打擊。
事實上,正如這些下人所說,他的父親確實是在黑魔洞中遭遇了不測。
不過這些下人隻是知道個大概,卻不知道其他。
實際上,當時黑魔洞中確實是爆發了異象。
並且之後族內幾位先天強者連同他的父親一起入內,後來家主莫鐵雲在裏麵遭遇了危險,要不是莫飛的父親拚命相救的話,家主和其他人恐怕很難活著走出黑魔窟。
但是莫飛的父親卻反而因此受了重傷,回來之後沒過多久,便因傷勢過重而死。
莫飛剛從祠堂中回來。
就在剛才,以族長為首的幾位先天強者虛情假意的表達了一番對莫父舍身救家主的感激之情之後,然後以大義的名分,將父親的那件罕見的寶貝靈器‘虎煞刀’和其他功法等一幹物事收繳了上去,之後將一物給了莫飛,算是對莫飛的補償。
看著手裏的一塊巴掌大小的一塊木牌,莫飛心中突然湧出一股悲涼,慘然笑道:“區區一塊青辰牌外門弟子的身份令牌,就能夠抵得上我父的救命之恩麼?莫家,嘿”
這塊令牌呈灰色木質,巴掌大小。
在這木牌正麵,雕刻有七座細小的山峰,呈天罡北鬥之形,而反麵則刻著“青辰”兩個字,木牌邊緣,還有一些簡樸古拙的花紋。
青辰派乃是青木王朝五大宗門之一,底蘊渾厚,勢力深不可測,並且裏麵各種修煉典籍極其豐富,引的許多人趨之若鶩。
對於尋常武者來說,隻要拜入青辰派便意味著一步登天,成為大勢力的弟子,得到庇護。
但對於莫飛來說,父親為族內盡心竭力的立下了許多功勞,最後搭上了自己的命,卻隻是換來了這個青辰派區區外門弟子的名額,這實在是一種諷刺。
他突然間對整個莫家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覺。
他冷冷的看了這些下人一眼,尤其是最後一個年輕的奴才,更是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身離去。
“我呸,什麼東西!”
等到蘇寒身形消失後,那年輕小廝卻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滿臉不屑:“要是以前你老子在的話,我說不定還得讓你三分,現在麼,你老子都死了,你小子還囂張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