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聰靈,怎麼介紹我自己呢,隻能說是一個普通人。還算說得過去的長相,扔到人堆裏很難發現我,沒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
白家從爺爺那輩就開始盜墓,父親也幹這營生。而我隻能嗬嗬了。倒鬥這行,沒人領進門很難混出頭,我就是一個出生在倒鬥世家裏從沒下過鬥的明白人。
八年前,我們(另有虎子小凱)捉迷藏的時候在老宅地下的深井裏發現一具手捧棺材的屍體,三叔的小兒子虎子也死在裏麵。死相很難看,丟了一隻手,整個頭皮被撕下半邊。
自從接觸了那具屍體,我也病倒了。
說起來我的人生就是從那時發生了偏轉,原本能長成一個土夫子的少年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那件事之後我聽家裏的長輩說,這具屍體有古怪,是五爺爺用命換來的。屍體手裏的小棺材誰動誰死,問我動沒動,我隻能堅定的搖頭,心裏打定主意就是閻王爺來了我也不承認動過。
那一年我十七,可能是摸過小棺材的原因,得了一場重病。各地醫院都跑遍了,就是查不出毛病,虛弱的不行,走幾步就會喘得要命,非常嗜睡。
怪事不隻發生在我身上,牽連了整個白家,三代人沒一個得好。
爺爺七年前出門再沒回來,沒準死在哪個朝代的鬥裏。
小凱也離奇死在那個深井裏,死相跟虎子差不多。
三叔失去了兩個兒子,變得瘋瘋癲癲,半夜裏跳井死了。
小叔是被雷劈死的,青天白日的,忽然來了一聲驚雷,冒著白煙直挺挺的倒下。
此事太詭異,父母不知去哪個道觀求了一簽,回來之後眉頭深鎖,一句話不說。在縣城給我買了套房子,留下一些生活費扔下我相伴雲遊去了。
原本人丁還算興旺的白家隻剩下我一人,想把老宅賣了,鬧鬼的事十裏八鄉傳得神乎其神沒人敢買,也隻能荒廢在那。
有件事我誰也沒說,自從那件事之後小腹就出現一股暖流,還無師自通有了一些奇怪的本事,能通過人的麵相變化分析出後麵會發生什麼。一番查證之後,我這才發現我成了傳說中的方士。
醫,卜,星,相雖說沒學過,卻奇異的會這些本領。
會這些本領也無處施展,隻能一個人沒事瞎琢磨。久而久之還真讓我琢磨出點道道。隻是可惜,每天隻能用兩次,比如看相,看過兩次之後再看就不靈了,奇怪的很。
經過幾年的將養,我身體好很多。雖然不會走幾步就喘,也比同齡人瘦弱一些。
為了弄清當年父母為什麼離開,我開始遍訪名山,希望能找到給父母卜卦的道觀。
我試著給自己卜卦,一塌糊塗,每次給自己看過之後都會病上一場,鬼門關走了幾遭我甚至不敢隨便照鏡子。
這四門學問,最沒用的要數看星象。縱觀天下大勢的學問於我也真沒什麼用。在我的潛意識裏天空中星鬥位置涵蓋了華夏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卻不能包容整個地球,自然也無從算起。
走了幾座名山,也接觸一些看相占卜的術士,大多是些騙吃騙喝的神棍。
從龍虎山上下來,坐上大巴準備回去休息一段時間。
旅遊大巴上人滿為患,一路疾馳即將到達終點的時候,車上的乘客隻剩下我與一個尖嘴猴腮的老道。
一路上老道總是斜眼瞅我,不勝其煩,就問他在看什麼。
老道捋捋沒幾根的胡須說:“你命中帶陰,命宮陷落,陽氣不足。眉短不及目,就是有兄弟也難有長壽。疾厄宮,黑氣濃厚,一人兩魂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吧。”
我一聽這老道說的有點道理,問:“你還真會算?給我看看。”
“兩魂相容,貧道看不準,猜不透。他吸你陽氣融合殘魂,你用他的本事大積陰德。福禍相依,難說啊。”車子開進總站,老道搖頭晃腦下車。
我連忙追上去問:“這位道長,兩魂相容是什麼意思?”
“你身上有另外一人的魂魄,不算是鬼也是鬼。”老道又仔細看我的麵相,笑著說:“你命宮明潤,也算長壽之人。你命格奇特,剩下的貧道就看不透了。”
我一聽身上有鬼差點笑了,隨即想到那具幹屍,冷汗也冒出來,剛想問問怎麼把這隻鬼趕走卻驚奇的發現老道已經消失沒影了。
長途汽車站大廳裏空曠的很,老道怎麼可能憑空消失。難道我遇到神仙了?
走出汽車站,路旁就有一溜坐板凳的“麻衣神相”。每次從他們身前經過都會被拉住問要不要求一卦。
我反感這些神棍,皮毛還沒學會就用那點察言觀色的本事出來騙錢。遇到好說話的就說有災有難,要如何如何避難趨吉。遇到不好說話的就是印堂泛紅必有大運。
像做夢一樣回到家,心裏卻在盤算另外一件事,我沒多少錢了。
自從父母離開我一直過著坐吃山空的日子。當年父親倒過幾個大鬥賺的錢也花的七七八八,我得找個掙錢的營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