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彥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擺弄茶盞。
“師父,咱們是不是該去鎮子上逛逛?”卓彥轉頭問道。
畢竟他們來鎮子上的主要原因是尋找至陰之血的人。
巫奕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淡聲道,“等下有人來,明日再上街!”
“什麼人?”卓彥問了一聲,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一聲女子的清亮的笑聲,“巫先生是住在這院子裏嗎?”
卓彥笑道,“師父原來不隻會醫術,還會算卦呢!”
說著起身出去,見是一三十左右的婦人站在院子裏張望,穿著芙蓉色的織錦妝花長裙,頭戴牡丹金釵,耳墜東珠,脖子上掛著翡翠雕牡丹的項鏈,一身的珠光寶氣。
難道是羅珩的妻室,看年紀又大了些。
卓彥走出去,笑道,“夫人找誰啊?”
婦人立刻上前,再次問道,“巫先生可在?”
卓彥點頭,“師父在,夫人請進來吧!”
“多謝姑娘!”婦人一雙杏眸,瓊鼻薄唇,本是清麗的長相,卻塗了濃厚的脂粉,看上去倒有些油膩的世故。
兩人進了小廳,卓彥道,“師父,有客人來了!”
巫奕淡淡轉眸看過來。
“哎呦,這位就是巫神醫吧,真是個出塵的仙人一般!”婦人上前堆笑恭維。
“夫人是?”巫奕淡聲問道。
跟在婦人旁邊的丫鬟回道,“這是府上的二姨娘。”
原來是羅員外的二房,卓彥了然。
“原來二夫人,有事嗎?”巫奕問道。
二夫人姓金,是從隔壁鎮子上嫁過來的,對丫鬟使了個眼色,坐在椅子上。
丫鬟會意,出門往外看了看,將門闔上。
金氏這才開口笑道,“是有件事麻煩巫神醫!”
“二夫人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妾身嫁給老爺也十年了,可是到現在也沒生個一兒半女,總覺得對不住老爺。之前也看了不少大夫,吃了很多藥,總不見效,聽說巫神醫醫術高明,所以特請巫神醫給妾身一個良方!”金氏客氣的道。
“我先給二夫人把脈看看。”巫奕道。
“哦,好!”金氏將戴著金鐲玉鐲的手臂放在桌子上。
巫奕拿了一條白巾搭在女子手腕上,才將手指放上去。
金氏緊張的看著巫奕。
片刻後,巫奕手放下來,又取了一根銀針紮在她手腕上,觀察了一會,才取出來,慢條斯理的道,“二夫人體寒嚴重,所以不易受孕,我開些調理體質的方子給二夫人,可服用試試!”
“那我還能懷上嗎?”金氏急聲問道。
“調理好了,應該是沒問題的!”
金氏一聽,立刻高興起來,“多謝巫神醫,多謝!”
旁邊丫鬟立刻將一個錢袋放在桌子上,金氏把錢袋往巫奕麵前一推,“一點小意思,請神醫笑納!”
巫奕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隻低頭寫方子。
卓彥倒是有些意外,按往常他師父對這些黃白之物向來是看不上的,今日竟然沒說什麼收了。
看來這一路上沒有銀子的憋屈,終於讓她師父知道了銀子的重要性了。
卓彥唇角抿出一抹狡黠的淺笑。
“按此方煎藥,一日兩次,七日便有效果,之後再換藥方調理兩個月,應該就沒問題了!”巫奕交代道。
金氏雙手接過藥方,興奮的眼角多了幾道褶子,“多謝巫神醫,妾身若能懷孕,定重重謝過神醫!”
“二夫人不必客氣!”
“那妾身就不打擾神醫休息,先告辭了!”
“二夫人慢走!”
金氏又千恩萬謝的了一番,才帶著丫鬟走了。
卓彥看著金氏帶著下人出了院子,才坐在椅子上懶懶問道,“這婦人真是體寒的原因不能受孕?”
她跟了巫奕幾個月,見識了不少,也略懂一些醫術。
巫奕正擦拭自己方才給婦人紮手腕的銀針,長指如玉,骨節分明,格外的好看。
他麵上神色不變,寡淡的幾乎沒有表情,緩緩搖頭,“體寒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中了毒,所以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在懷孩子。”
卓彥一怔,“中毒?那師父為何不告訴她?”
巫奕桃花眸瞥過來,“這是家事,我為何要管?”
卓彥眸色變深,露出沉思的表情,是的,金氏中了不能懷孕的毒,定是後院爭鬥被人暗害,他們的確沒有理由參與進來。
一個老太爺不知道看到什麼被嚇瘋,一個妾侍中了毒,這羅家後院還真是複雜。
“那師父不管她身上的毒,那她還是不能受孕,師父這神醫的名聲怕是要不保了!”卓彥打趣道。
巫奕收起銀針,淡聲道,“不,我給她開的,是解毒的方子。”
卓彥不解,“師父這又是為何?”
不是說不管人家的家事嗎?
巫奕道,“因為我要給她解了毒,用她的至陰之血!”
卓彥“噌”的坐直了身體,“什麼?她是至陰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