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似是很感動,目光盈盈的看著蕭冽,“多謝!”

蕭冽笑了笑,“傻子,謝什麼?”

蘇九低下頭去,側顏流露的表情竟似嬌羞。

蕭冽眸光幽幽,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她耳後,隨即垂下去。

喂完了藥,蕭冽道,“前方傳來捷報,胡大炮在古雲大勝叛軍。你放心,胡大炮驍勇善戰,很快就會回來的!”

蘇九隻點了點頭,“哦!”

“喬安推遲了親事,要等你好起來、胡大炮回來,再另定成親的日子,你知道嗎?”蕭冽輕聲問道。

“是嗎?”蘇九嗓音暗啞的淡聲問了一句。

蕭冽目光微深,抿唇道,“我送你的琉璃鐲,工匠已經修好了,改日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蘇九聞言一怔,抬頭道,“已經修過一次了,還能再修好嗎?”

蕭冽溫潤淺笑,“自然,我要想修好就能修好!”

蘇九淡笑搖了搖頭,“修好也不是之前的了,不必給我了!”

蕭冽黯然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又敘了一會話,蘇九麵露疲憊,蕭冽拿了軟枕放在她身後,“好好養身體,改日我再來看你!”

“嗯!”蘇九輕笑點頭。

蕭冽又拿了薄被給她蓋上,關上窗子,見蘇九已經閉上眼睛,才緩步出了內室。

待門關上,本睡覺的女子立刻睜開眼睛,眸光閃爍,透著不安。

蕭冽為什麼問她琉璃鐲的事?

是無意還是試探?

幸好她之前在蕭冽那裏看到過再次被摔碎的琉璃鐲才沒有露餡。

不,蕭冽不可能懷疑她!

最近她都沒接觸過蕭冽,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是假的?

女子不停的安撫自己,打算以後還是要少接觸和蘇九有關的人。

雖然蕭冽說那些深情的話的時候,她依然會感動,但是她明白自己現在想要的。

她隻要紀餘弦就夠了!

蕭冽出了寢房,見紀餘弦正站在廊下等著他。

傍晚的霞光在男人的紅袍上落了一層淡金的浮色,襯的男人妖嬈如畫,俊美無濤,隻一雙鳳眸幽暗清寒。

“皇上這邊請!”紀餘弦虛讓一禮,淡淡啟口。

蕭冽走過去,和男人沿著回廊並肩而行。

古廊蜿蜒,雕欄軒窗,兩個男人同樣的身姿欣長,氣質高貴,一個俊美邪魅,一個清俊溫潤,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走在一起。

紀餘弦臉色淡淡,問道,“皇上見過玖兒了?”

“是,阿九比之前好了許多!”蕭冽道。

紀餘弦腳步一緩,鳳眸看向廊外,低低道,“皇上有覺得玖兒哪裏不對嗎?”

蕭冽抬眸,錯愕的看著他。

蘇九當然不對!

沒了以前的朝氣、張揚,現在的她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變的哀憐,柔弱,讓人忍不住心疼。

她整個人的氣質變了,眼神變了,除了相貌一切似乎都和以前變的不同。

可是這一切似乎又都可以理解。

她受了侮辱,她那樣要強明洌的人,被人那樣對待,自然不能承受!

所以她把自己蜷縮起來,不想麵對她熟識的一切。

“阿九受了傷,一時難愈合,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調理。”蕭冽淡聲道。

“其他的呢?皇上有覺得玖兒和以前不一樣嗎?”紀餘弦又問了一句。

蕭冽當然也有懷疑,隻是,

“我試探過,她是阿九!”

琉璃鐲第二次摔碎的時候,隻有他和蘇九在,旁人不可能知曉。

紀餘弦勾唇一笑,“皇上試探了?說明你也懷疑?”

蕭冽長眸一暗,默不作聲。

“皇上把蘭知繪安置在哪兒?”紀餘弦突然問道。

蕭冽沒想到紀餘弦會突然問起蘭知繪,怔了一下,才回道,“在南城別苑中!”

“別苑中可都是皇上的人?”

“是!”

“最近可有去向皇上稟告異常情況?”

“沒有!”蕭冽搖頭,“你在懷疑什麼?”

“不知道!”紀餘弦閉上眼睛,暮色下俊顏沉重,“玖兒自從回來以後,非常抗拒和我親近。”

他最多隻能偶爾碰一下她的臉,以前脫衣沐浴這種事都是他做,現在她卻根本不讓他碰。

他想看一眼她的身子都不可能。

“玖兒她被、心裏有陰影,你要理解她!”蕭冽道。

“我知道!”紀餘弦淡淡點頭。

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心裏對她總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他知道她心裏的陰影,自然不是想和她同房,隻是想看一眼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他最熟悉

不過,臉可以偽裝,身體卻不能。

“阿九她剛受了傷害,現在還很敏感,她已經很堅強了,希望長公子能和以前一樣對待她!”蕭冽別有深意的鄭重道。

換作別的女子,受此大辱,興許已經逃不出心魔自盡而亡。

蘇九真的已經很勇敢了!

“我自然會!”紀餘弦抿唇道。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福公公上前道,“皇上,天很晚了,該回宮了!”

蕭冽微一點頭,轉眸對著紀餘弦道,“好好照顧她,朕有空再過來!”

“是,恭送皇上!”紀餘弦淡聲道。

送蕭冽出了內院,紀餘弦狹長的鳳眸中閃著燈火,幽暗不明,

“錦楓!”

“公子!”錦楓上前應聲。

“派人去查一下蘭知繪住的別苑最近有什麼異常!”紀餘弦淡聲吩咐道。

“是,屬下馬上去辦!”

蕭冽出了紀府,坐在回宮的馬車上,腦子裏不停的回想著方才紀餘弦說的話。

也許,他該親自去一趟城南別苑。

次日,下了早朝,蕭冽帶著禁軍統領丁飛出宮。

到了城南別苑,守衛見是皇上親臨,忙上前請安。

蘭知繪之前搬到這裏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太多的侍衛,不想每日像是被看管一樣。

蕭冽自然同意,所以別苑中出了內院裏伺候的下人,外院隻有寥寥幾個護衛守著別苑的安全。

“蘭姑娘可在別苑中?”蕭冽問道。

一護衛忙道,“姑娘已經一個多月沒出過門了。”

蕭冽眉目一動,問道,“上次出門是什麼時候?”

“七月十五日左右!”其中一守衛較為細心,立刻回道。

七月十五日左右,正是蘇九出事的時候。

蕭冽心頭微沉,緩步往別苑裏走。

進了內院,沁香帶著幾個婆子丫鬟匆匆而來,跪在蕭冽腳下,“奴婢們參見皇上!”

“嗯!”蕭冽一身深紫色長袍,氣質尊貴,淡聲問道,“你家小姐呢?”

沁香低著頭,臉色微白,“小、小姐她、她病了!不能來見駕,請皇上原諒!”

“病了?”蕭冽眸子緩緩眯起,抬步繼續往裏麵走,“什麼病,朕去看看!”

“不!皇上!”沁香快的跪行到蕭冽身前,攔住去路,搖頭慌張道,“小姐得了天花,會傳染的,皇上千萬不能進去!”

“得了天花?”蕭冽冷笑一聲,抬腿踢在沁香肩膀上,聲音猛然變的冷厲,“如此誑朕,當朕是三歲的孩子嗎?”

其他下人跪在地上瑟瑟抖,頭不敢抬。

蕭冽大步進了寢室,裏麵一人也無,桌子上的香粉蓋著,他打開看了一眼,似許久沒有人用了!

心頭惶惶下沉,難道他們的懷疑是真的?

如果紀府的蘇九是別人假扮的,那真正的阿九在哪兒?

沁香哭著爬進來,頭砰砰磕在地上,哭道,“皇上恕罪!奴婢該死!”

“說!你們家主子去哪兒了?”蕭冽墨眸冷冷瞥過來。

“奴婢說,奴婢都說!”沁香跪伏在地上,顫聲道,“我們家小姐喜歡上了一位公子,一個月前同他一起離開盛京了,因為小姐是廢妃身份,不能再嫁,所以奴婢不敢告訴皇上,請皇上恕罪!”

蕭冽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目光冷寒,“公子?哪裏的公子,姓什麼,叫什麼?”

沁香立刻道,“那位公子姓徐名林,是靖州人士!”

“你為何沒跟著去?”

“奴婢怕別苑裏的守衛知道小姐失蹤了,所以才留下!”沁香訥聲道。

蕭冽冷笑,“朕並沒不讓你家小姐嫁人,何必這樣偷偷摸摸的?朕馬上去派人去靖州查這個叫徐林的人,如果是你騙朕,你知道後果!”

說罷,蕭冽大步往外走。

“是!”沁香跪在地上,臉色惶白,顫抖不已。

出了府苑,蕭冽吩咐守衛道,“裏麵的人最近一個不許出去!”

“是!”

蕭冽離開別苑,吩咐丁飛道,“去一趟紀府,告訴紀長公子,蘭知繪的確不在!”

關於沁香說的話,他一句也不信。

可如果紀府中的蘇九是蘭知繪假扮的,她臉上為何一點痕跡也沒有?

昨日他在紀府,懷疑的時候查看過她的脖頸,沒有偽裝的痕跡。

蘇九如果被瑞陽王擄走了,那如今應該在叛軍之中,難道這就是夏桓為何同昭王合作的原因?

蕭敬臉色微凜,眸底層層冷意漫上來。

紀府

錦楓一得到丁飛送來的消息,立刻進去稟告紀餘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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