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咧嘴一笑,“夫君,我來帶你出去!”
紀餘弦緩步上前,鳳眸深深的看著女子,抬手將她臉上濺的血跡輕柔的擦掉,伸臂將她抱緊懷裏,聲音微微的哽澀,“玖兒,夫人!”
蘇九眸光清亮,淡聲一笑,“我劫獄犯了誅九族的大罪,你怕不怕?”紀餘弦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輕笑,“不怕,很開心!”
“別抱了,很髒!”蘇九伸手推開紀餘弦,“回去再給你抱!”
紀餘弦鳳眸流光,伸手將蘇九沾滿了血的衣服脫掉,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袍穿在她身上,俯身在她眉心一吻,“傻子,我不會有事。之前不是告訴你,紀府若有事,夫人隻需安心等待便好!
“我知道!”蘇九清眸中波光閃爍,“可是我無法安心,一刻見不到你,我便憂心如焚。紀餘弦,不要讓我在外麵等,今日我們一起坐牢也好,一起殺出去也好,我隻要和你在一起!”紀餘弦長眸幽深,藏著星辰日月,瀲灩生輝,緊緊把女子抱在懷裏,“好!”
蘇九穿著紀餘弦的紅袍,墨發高束,英氣而嫵媚,仰頭吻在男人下巴上,聽著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即便在牢籠中,亦是安心無比。
片刻後,紀餘弦長眸微微一抬,淡聲道,“皇上的試探,可已經看看到結果?”
蘇九猛然轉身。
身後門被推開,蕭冽一身明黃龍袍緩步走進來,目光沉痛的看著女子。
蘇九目光刹那冷澈,戒備的看著他。
蕭冽悵然一笑,“阿九不必這樣看著我,我真若想動紀餘弦,怎麼還會傳消息出去?”
他隻是想看看她的反應,看看,她對他是不是真的情根深種。
或者,隻是想給自己一個死心的機會。
的確該放下了嗎?
“蕭冽,可以放我們走了嗎?”蘇九淡聲問道。
蕭冽眸中掩飾不去的失落,緩緩點頭,“走吧!”
紀餘弦不再多說,帶著蘇九出了牢房。
皇上在,沒有阻攔兩人,其他人更不敢阻止,將路讓開,讓兩人出去。
出了大牢,外麵陽光明媚,上官等人正等著,走上前來,咧嘴一笑,
“看來是我多慮了,根本不需要籌謀劫獄和朝廷對抗,有夫人一人就夠了!”
蘇九挑眉一笑,她也有猜到蕭冽其實是在試探她和紀餘弦,但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今日若真惹怒了他,她也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幸好,蕭冽還是明智的。
“我們就這樣走了,蕭冽會怎麼辦?”蘇九看向紀餘弦。
男人淡聲一聲,握著蘇九的手往馬車上走,“那是他自己的事,自然由他自己去解決!”
蘇九聳了聳肩,這話沒毛病!
紀餘弦回府後先沐浴換了衣,蘇九親自拿了外袍給他穿上,手指輕巧的幫他係玉帶。
突然想起她剛進府的時候,紀餘弦讓她伺候他沐浴穿衣,她百般不願,如今卻做的嫻熟了。
她果然已經從蘇九爺徹底的變成了紀府夫人。
紀餘弦握住她的手,輕輕帶進懷裏,不斷的吻著她的鬢角臉頰,聲音繾綣深情,
“讓夫人擔心了!”
蘇九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我若沒去劫獄呢?蕭冽預備怎麼辦?”
“他大概真的沒想到你會直接闖刑部大牢!他想的是,你會去求他,然後他順便賣給人情給你。”紀餘弦因為蕭冽沒有得逞,感到異常的愉快。
然而想到某處,眼中又多了些擔憂。
蕭冽對蘇九的感情,似乎的確太過偏執,這一次真的就能放下嗎?
蘇九抿唇一笑,起身理了一下紀餘弦的衣服,“上官和其他管事正在書房等著你,你去吧!”
“一日未見夫人,為夫此時隻想和夫人在一起!”紀餘弦攬著她的腰不肯放,眼眸漸深,俯身在她唇上輕吻。
蘇九躲了躲,“還是快點去吧!上官差一點就真的造反了,現在好多事等著你善後!”紀餘弦勾唇輕笑,“沒關係,上官做事有分寸。”
“嗯,我也要去告訴母親和阿樹他們,他們還都在擔心呢!”
“好,早點回來,晚上我們一起用飯。”紀餘弦撫了撫蘇九的發頂。
“知道了!”
蘇九從紀府出來,先去了清心樓。
喬安從宮裏出來,已經告訴阿樹和胡大炮沒事了,三人正高興,就見蘇九進了門。
“大當家,威武!”阿樹對著蘇九豎大拇指。
蘇九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
,“這種事隻能做一次,你們可千萬別學,就算我以後進了大牢,你們也不許這樣做!”
“若是敢抓大當家,咱們不劫獄,咱們直接把大牢拆了!”阿樹憨憨笑道。
喬安問道,“長公子怎麼樣?”
“沒事,現在正處理紀府的事呢!”蘇九回道。
“嗯!”喬安淡淡點頭。
幾人說笑了一陣,蘇九又忙回去蘇家告訴母親。
大夫人正準備入宮,聽蘇九說紀餘弦已經被放了,頓時又驚又喜,“皇上這麼快就查清楚了嗎?”
蘇九不敢說自己去劫獄了,隻順著大夫人的話應聲。
蘇文謙也跟著高興道,“紀長公子福人自有天象,我一早就知道不會有事!”
蘇九將那個紅木盒拿出來,還給蘇文謙,“這給用不到了。”
蘇文謙訕訕笑道,“爹什麼都沒給過你,這個已經給你了,自然不能再收回來,就當是爹對以前做的錯事彌補!”
“隻要你對母親好一些就行,這些我用不到!”蘇九笑著往前一推。
蘇文謙愧疚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忙道,“自然,我以後自然會對夫人好的!”
大夫人低著頭,唇角淺淺抿開。
當日,蕭冽便下旨,所謂密信不過是有心人偽造,誣陷紀府,事情已經查明,紀餘弦無罪釋放。
前後加起來不過一日,紀府便沒事了,正在激動中的百姓反而瞠目結舌。
以前也有人被冤枉,總要經過三堂六審,非得把人折騰吐血不可。
這一次也太幹脆了!
驚愕之餘,也不由的再次感歎紀府實在是厲害,連朝廷也是禮讓三分的。
昨日晚上連夜奔波,急著和紀府撇清關係的商戶都傻了眼,捶足頓胸恨自己沉不住氣,以後丟了紀府這個大的合作商戶、丟了銀子且不說,若被紀府記仇,以後在盛京都可能混不下去了。因此又全部忙著給紀府的管事送禮,想把事情再挽回,然而紀府趁機正好處理了一些左搖右擺的商戶,哪裏還理他們。
紀府的危急化解,盛京城中有人歡喜有人憂,似比昨日還要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