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侍奉紀餘弦,應該算是吧,蘇九微一點頭。
雲珠眼中發出驚歎的光芒,“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美麗的花細呢!”
花細?
蘇九不懂,微微皺眉。
女子從蘇九木桶裏撿了一條魚出來,自身上的布袋裏拿出顏料,在魚上畫了許多色彩,然後用繩子穿了遞給蘇九,
“歡迎你來霧山島,這魚上麵畫了我們這裏的福紋,是祈福的意思,你晚上把這魚掛在門外,海神會保佑你的!”
蘇九看了看被畫的五顏六色的魚,沒有接。
遠處幾個洗衣服的女子正往這邊張望,交頭接耳,麵上似帶了看好戲的笑。
蘇九直覺不對,臉色微淡,轉身欲去找上官。
“姑娘拿著啊!”雲珠提著魚,再次往蘇九麵前一遞。
突然,“嗡”的一聲,疾風忽至。
一粒石子打在雲珠拿魚的手上,雲珠頓時驚叫了一聲,手裏的魚落在水上,掙紮撲騰,上麵的顏色也漸漸融在水中。
雲珠握著被打紅的手腕,猛然轉頭,看到站在遠處的男子,冷聲道,“木椏,你做什麼?”
木椏緩步走過來,高大的身體將蘇九擋在身後,眼睛裏帶了怒氣,
“雲珠,你這樣太過分了!”
雲珠目光閃爍,訕訕道,“我隻是和她開玩笑而已!”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變的這樣陰險?”木椏道。
雲珠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什麼陰險?我說了,隻是和她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這樣小題大做!你是不是看上了她,才對她一個外人這樣維護?”
木椏臉色漲紅,“你胡說什麼?”
“哼,我就知道,她是個花細!”雲珠冷哼一聲,眼睛掃過木椏,“我真對你失望,以前怎麼會喜歡你?”
說罷,轉身去了。
木椏咬牙怒視女子遠去的方向,雙手緩緩握緊。
“喂!”一直沒說話的蘇九此時才出聲。
木椏倉皇轉身,麵上氣憤的表情頓時變的窘迫,退後一步,歉意的道,“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別在意!”
蘇九問道,“什麼是花細,還有這條魚是什麼意思?”
被雲珠染了色的魚被她扔在地上。
木椏臉色微紅,訥訥道,“沒什麼意思,她胡說的!”
說完,木椏忙轉移了話題,“姑娘是和島主一起的嗎?”
蘇九還在想方才的事,向著遠處洗衣服的女人們那裏看了一眼,見雲珠正和其他人一起對著她和木椏指指點點,明顯的不懷好意。
“是!”蘇九回了木椏一聲,笑道,“今日的事多謝你!”
“不用,姑娘來島上就是客人,怎麼能讓客人受委屈!”木椏憨聲笑道。
蘇九眸光微冷,委屈?
果然方才雲珠是戲弄了她!
蘇九垂眸看到木椏手中的彈弓,似是自己打磨做的,但做的很精巧,她笑道,“這個彈弓可以送我一個嗎?”
木椏立刻點頭,把彈弓遞給她,“我還有好多,這個送給你,改日我還可以再給你做一個新的!”
“這個就很好了!多謝!”蘇九笑容純淨。
木椏看著她的笑顏呆了呆,耳根一紅,忙轉過頭去。
蘇九將彈弓揣起來,提著木桶往回走去找上官。
上官雲坤正在石灘上曬他抓的魚,從大到小,擺了一片。
那些魚不斷的砰砰亂跳,好不熱鬧。
蘇九走過去,上官立刻拿過她的桶,“讓我看看蘇九爺抓了多少?”
他話音一落,看到木桶裏的魚,大笑道,“就這麼兩條,你肯定輸了!”
“我認輸,不過你可沒講好輸贏怎麼樣?”蘇九笑道。
上官雲坤笑容僵在臉上,頓時變成懊惱,是啊,他怎麼忘了了定輸贏的籌碼。
顧老頭躺在大石上樂不可支。
蘇九盤膝坐在一塊大石上,問道,“上官,花細是什麼意思?還有在魚上畫很多顏色又是什麼意思?”
上官笑意微淡,“你在哪裏聽來的?”
“你先告訴我什麼意思?”蘇九道。
上官坐在沙石上,往水裏扔了一個水漂,淡聲道,“在這裏,花細就是妓女,人盡可夫的意思。在很早前,這島還不是紀府的時候,島上有一些惡俗,比如一些女子犯了錯,就會被族人罰做花細,在她門外掛上一條彩魚,表示晚上什麼男人都可以進她房裏!”
上官話說到一半,蘇九臉色便沉了下去,噌的站起身,滿身煞氣。
顧老瞥眼過來,問道,“丫頭,有人捉弄你?”
“昨晚宴會上勾引紀餘弦的那個!”蘇九冷冷道了一聲,轉身往方才那幾個人洗衣服的地方走去。
她不在的時候,別的女人喜歡紀餘弦,她不能有意見,畢竟每個人都有喜歡的權利。
可是她沒上門去算賬,自己跑過來對她使這種陰險下三濫的招數,她就得讓她瞧瞧,勾引她夫君、捉弄她九爺,是什麼下場!
上官臉上也帶了寒意,“我和你一起去!”
“丫頭,給你個好玩意帶著!”顧老扔了一個瓷瓶過來。
蘇九接在手裏,問道,“什麼東西?”
“送給那姑娘,會給你驚喜的!”顧老頭不懷好意的笑。
蘇九抿嘴一樂,“顧老頭,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就現在最可愛!”
顧老頭,“……”
“等著我回來給你燉魚!”蘇九冷笑一聲,將瓷瓶揣起來,大步往石灘那邊走。
等他兩人過去的時候,幾個女子洗好好衣服往回走,已經進了林子。
而海上正有一艘漁船靠岸,十幾個男人赤膀從船上下來,拉著纖繩往案上走。
蘇九往林子裏追去,上官突然喊住她,用木棍在石縫裏挑了一條水蛇出來,溫潤笑道,“咱們也送雲珠姑娘一件禮物如何?”
蘇九笑的狡黠,“好極!”
平常幾人也許最愛鬥嘴詆毀對方,但遇到事情,還是都很護短的。
……
雲珠和幾個姑娘端著木盆嬉笑著往村落裏走。
雲珠還在說著戲弄蘇九的事,得意洋洋。
“以為自己是大梁來的就了不起嗎?看她也不過是島主身邊的丫鬟,勾引主子肯定是個賤婢!”
“她若知道那彩魚的意思,說不定還會欣然接受呢!”
其他女子臉上微紅,低頭掩唇偷笑。
隻有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皺眉道,“雲珠,你這樣捉弄來島上的客人,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還是島主的人。
雲珠瞥她一眼,冷笑道,“你可憐她?那你去跟她說啊!”
“雲珠,為什麼你現在變的這樣卑鄙?”小姑娘細眉細眼,長的嬌小,卻滿身正氣,毫不怯懦的和雲珠對峙。
“我卑鄙?”雲珠臉色冷厲,過去一巴掌打在小姑娘的臉上,“吃裏扒外的東西!別忘了你是我們雲家的女兒,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指責我!”
周圍一陣驚呼聲,其她女子驚愕的看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去攙扶被打倒在地上的姑娘。
雲珠的父親也是族裏的首領,族裏喜歡她擁護她的男子很多,她們也一向唯她是從,不敢反抗。
隻有一個平時和雲珠交好的女子上前,小心扯了扯她衣服,“雲珠,菓妹年紀還小,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叫菓妹的小姑娘捂著臉,目光倔強的盯著雲珠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說?”雲珠喝了一聲,得意的轉身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
其他女子同情的看了一眼菓妹,紛紛跟上去。
剛走了幾步,前麵突然人影一閃,蘇九迎麵走過來。
雲珠頓時停下,戒備的看了蘇九一眼,隨即表情恢複自然,站在那等著蘇九走近。
她身邊有那麼多人,也不怕蘇九算賬。
蘇九笑眯眯走過來,眼睛彎彎如月牙,“雲珠姑娘,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花細,我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雲珠訕訕一笑,“我同姑娘開玩笑的,姑娘不要介意!”
“開玩笑?”蘇九唇角勾唇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啊,那我也同雲珠姑娘開個玩笑,希望雲珠姑娘也不要介意!”
蘇九話音一落,猛的想雲珠衣領內扔了一把東西。
雲珠立刻後退,伸手拽開衣襟,驚慌道,“你往我衣服裏扔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啊!是他要送給你一件禮物!”蘇九笑了一聲,抬手一指樹上。
雲珠下意識的抬頭,便見樹上白影一閃,一條水蛇猛然掉落下來,正好掉進她拉開的衣襟內。
“水蛇!”旁邊一女子先驚叫了一聲。
“啊!”
雲珠尖聲大叫,嗓子破了音,一張好看的臉頓時變的扭曲猙獰,不知所措的張著手臂。
水蛇在她身體上遊走,黏膩的觸感讓人崩潰。
“救我!救我!”雲珠一把拽住一個女伴的手,“快幫我把它拿出去!”
那女子也是個怕蛇的,用力一抽手,跳出去一丈遠。
雲珠滾落在地,抖的不成樣子,嘶聲大叫,“拿走,快點拿走!”
有一個女子稍稍大膽,上前將手探進她衣服裏去摸那蛇,雲珠臉色慘白如紙,渾身顫抖,隻不斷的“啊啊啊啊”大叫。
那女子摸了幾下也沒摸到蛇,雲珠嚇的已經失去了理智噌的把衣服解開,全部脫下來,遠遠扔出去,水蛇撲通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