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謝皇上恩典!”蘇九跪謝聖恩。
昭平帝親自扶她起身,笑道,“不是民女,以後要稱朕為父皇了!”
“是!”蘇九彎眼一笑,眸光純淨。
昭平帝也扶了玉瓏起來,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起,“以後玖兒就是玉瓏的皇妹,玉瓏要好生對她,不能再欺負她。”
玉瓏訕訕一笑,“是,臣妾一定會好好彌補之前的錯誤!”
蘇九勾唇淺笑,“太子妃姐姐日後多關照!”
“應該的!”玉瓏麵色越發愧疚溫和。
“這樣多好!”
昭平帝開懷大笑,
本是一場劍拔弩張的廝殺,轉眼化於無形,一切看上都和樂融融。
從宮裏出來,蕭冽以送皇妹為借口,帶著蘇九揚長而去。
看著蕭冽的馬車,雲南王臉色猛然沉了下來。
“是女兒疏忽,讓父親受委屈了!”玉瓏低頭道。
“這個蘇九,看來必須除去了!之前也是為父小看了她!”雲南王目光陰狠。
“女兒一早便知道此人必成大患,才會緊追不舍,誰知道,卻次次在她手下!”玉瓏不甘心的道。
這一次直接讓昭平帝對她起了戒心和不滿,而蘇九卻被封為縣主,以後恐怕更不容易下手。
“你的地位不穩,為父暫時不會回滇南,放心,有雲南王府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是!”玉瓏垂眸道。
“你和蕭冽,還沒有同房?”夏蒼突然問道。
“沒有!”玉瓏神色黯然。
雲南王歎了一聲,撫著玉瓏的肩膀,“打起精神來,想辦法和蕭冽將夫妻關係坐實,等有了皇家的骨肉,我們就好辦了!”
“女兒明白!”玉瓏深吸了口氣,緩緩點頭。
回了太子府,蘭知繪正和幾個丫鬟在園子裏散步。
看到玉瓏過來,若無其事上前問安,“妹妹見過太子妃!”
玉瓏冷冷的看著她,“妹妹定然以為本宮今日回不了太子府了吧?”
蘭知繪麵色淡雅,溫和道,“怎麼會?蘇九說了,不會將太子妃怎麼樣的!她那個人,就是看著心狠手辣,其實還是很心善的。”
“你、”玉瓏臉色青白,目光淩厲的似能飛出刀子來,“不用囂張,與虎謀皮,本宮會等著你被她拋棄虐殺的下場。”
蘭知繪輕笑,“有殿下護著妾身呢,妾身怕什麼?”
玉瓏麵沉如水,冷哼一聲,轉身而去。
蕭冽送蘇九回了蘇家,從馬車上下來,跟著蘇九往院子裏走。
蘇九走了幾步,才發現蕭冽跟了來,回頭笑道,“殿下還有事嗎?”
“阿九,雖然你成了我的皇妹,但是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蕭冽墨眸幽深,直直的看著她。
“蕭冽,你已經娶妻納妾。”蘇九淡聲道。
而且如今她成了皇上的義女,和他之間更不可能了。
“蘭知繪明明是你塞給本宮的,而且你當時答應我,隻要我娶了她,你就會原諒我。”
“是啊!”蘇九點頭,“我已經原諒你了!”
蕭冽上前一步,抓住蘇九的手,“那我們、”
“我們還是朋友!”蘇九伸手將他的手拂下去,疏離的退後一步。
“我不想和你做什麼朋友!我們本是、”蕭冽眸色漆黑的看著她。
“殿下!”
蘇九身後響起冷沉的一聲,一身紅袍的男人走過來,伸手握住蘇九的手,占有的姿勢將她護在身後,“殿下,蘇九是草民的妻子,請殿下自重!”
“阿九早已離開了紀府!”蕭冽目光深沉。
“離開她也是蘇月玖,也是紀府少夫人。”紀餘弦淡淡道。
“蕭冽、”蘇九握緊紀餘弦的手,“你回去吧,不管是太子府,還是朝堂上,都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我們之間的恩怨,日後再說。”
蕭冽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眸底劃過一抹幽色,緩緩點頭,深深看了蘇九一眼,轉身而去。
蘇九牽著紀餘弦的手,沿著遊廊緩步往內院裏走。
紀餘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低聲問道,“有沒有受傷?”
蘇九搖了搖頭,展顏一笑,“沒有,根本就沒用我動手!”
“雲南王府不會停手的,但是有了這次的事情和身份的忌憚,他們應該不會再直接對你下殺手!”紀餘弦道。
蘇九眸光一深,緩緩點頭,“我會多加防範的!”
次日早朝上,上朝第一件事,便是昭平帝宣布認蘇家嫡女蘇月玖為義女,封為榮樂縣主。
眾臣齊聲祝賀。
之後禦史台彈劾呂相縱子橫行,強霸民女,胡作非為,呂相教子不嚴,不僅不製止,更是助紂為虐,濫殺無辜,實非一國之相應所為。
昭平帝下令暫停呂相宰相之職,命其在家中思過。
有了解內情的官員,知道呂相是得罪了這位新寵榮樂縣主,心裏揣測,這一次,呂相大概是回不來了。
大殿上,豫王蕭琰一直低著頭,臉色難看。
或許他擔心的不是擁護自己的人沒了,而是擔心回去後如何麵對發脾氣的豫王妃。
入冬之後,下了一場薄雪,天氣清寒,滴水成冰。
幾日後的早朝上,豫王蕭琰一直用手捂著臉,昭平帝坐在龍椅上,見他神色古怪,沉聲問道,“豫王為何用手遮麵,是不願看到朕嗎?”
豫王慌張道,“兒臣沒有!”
“那還不把手放下來!”
豫王一臉窘迫之色,支吾道,“兒臣、兒臣”
昭平帝最不喜這個兒子優柔寡斷的樣子,喝道,“把手放下來!”
豫王嚇了一跳,忙將遮在臉上的手拿了下來。
眾臣看過來,噗嗤一笑,忙又閉上嘴做嚴肅的模樣。
昭平帝看著豫王臉上一道道劃痕,皺眉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回父皇!”豫王臉色漲紫,訥聲道,“兒臣今日出府下台階時,沒看清腳下的路,從台階上摔下來,摔的!”
“既然受了傷,擦點傷藥就是,遮遮掩掩的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昭平帝道。
“是,兒臣下了朝就去擦藥!”
兩父子說話,底下百官憋笑幾乎憋出內傷。
豫王臉上的傷哪裏是摔的,一看就是讓女人撓的,豫王怕媳婦在朝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肯定是昨晚又被豫王妃給打了。
昭平帝是九五之尊,哪有女人不要命的敢傷他一下,所以他也並不知道這種夫妻之間打架撓臉的事,豫王說摔的,他便也真的信了。
其實想想也是,就算豫王再窩囊,也是個皇子、是個親王,哪有被女人撓的道理?
眾人心裏明白,隻不敢明說,忙正色上奏國事。
豫王妃為何撓了豫王,自然是因為她父親被革職在家的事。
她本想讓豫王去昭平帝那裏為呂相說情,豫王懦弱不敢,兩口子便打了起來。
當然,其實是單方麵的毆打,豫王臉上身上負傷累累,還睡了一晚上的地板,今早起來,臉上的傷口明顯,才不得已用手遮掩。
這個時候豫王妃氣還沒消,在家裏摔碟子砸碗的大鬧。
下人們都害怕的躲在門外,唯有豫王妃的貼身心腹丫鬟敢上前勸了兩句,“王妃,您若覺得悶,不如咱們出去轉轉,聽聽曲,消消氣!”
“聽說朱雀街上新開了一家茶樓,裏麵曲子唱的好聽,連上茶的小廝都個頂個的俊俏!”小丫鬟附耳低聲道。
果然,她一說完,正怒氣衝衝的豫王妃馬上呼吸一頓,斜她一眼,“什麼時候開的,我怎麼不知道?”
“剛剛開的!”小丫鬟低聲道。
豫王妃抬手攏了攏頭發,“替我梳妝,去看看!”
“是!”
一炷香後,豫王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了門,坐馬車向著朱雀街而去。
朱雀街上的確新開了一家茶樓,古色古香的門麵,裏麵布置的雅致,一進去迎麵撲來一股沁人的茶香。
豫王妃帶著自己的丫鬟上了二樓雅間,送茶的小廝果然長的細皮嫩肉,麵容清秀。
“夫人,喝什麼茶?”小廝恭敬的問道。
豫王妃懶懶的坐在椅子上,那眼瞟著那小廝,上下打量,問道,“你們這有什麼茶?”
“碧螺春,美人尖,龍井,各種好茶,應有盡有,就看夫人喜歡哪一種。”小廝笑道。
“那就來一壺美人尖!”豫王妃媚眼笑道。
她長的本不算美人,眼睛細長,圓臉塌鼻子,這媚眼一拋,臉上的粉似乎都要一起甩出去。
小廝抖了抖,忙轉身去了。
片刻後,小廝端著茶和點心進來,放在桌案上。
“夫人請用!”
上茶的小廝二十多歲,卻是長了一副好皮相,麵容清秀風流,連一雙手都白皙勻稱,端著清透的茶水,煞是好看!
豫王妃伸手按在小廝的手背上,軟聲道,“真香!”
小廝手一顫,茶差點灑出來,幹笑道,“是,咱們這的茶都是上好的!”
說著,將手從女子的手下抽了出來。
“的確不錯!春兒,賞!”豫王妃笑道。
“是!”小丫鬟拿了個金錠子,遞給小廝,“我們夫人賞你的,拿著吧!”
小廝被那金晃晃的顏色閃瞎了眼,忙雙手接過,連連道謝,“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隻要你做的好,以後本夫人還有更多的賞賜!”豫王妃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
“是,歡迎夫人以後常來!”小廝笑了一聲,躬身退下了。
豫王妃滿心的火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睛追著那小廝出了門,才端著茶慢品。
雅房裏點著火龍,熱氣上升,豫王妃隻覺渾身燥熱難當,吩咐道,“春兒,把窗子打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