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摸了一下胸口,發現今日沒有帶藥出來。
馬車上二毛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蘇九也顧不上細看,抬腿上了馬車,吩咐道,“回蘇家!”
蘇九沒聽到二毛應聲,已經進了車廂。
待看到車廂內慵懶坐著正看她的書的男人,蘇九勾唇一笑,“紀長公子又來犯賤了嗎?”
紀餘弦妖冶的鳳眸掃了她一眼,伸手一拽她的手,攬住她倒下來的腰身,翻身將她壓絨毯上。
目光深邃的看了女子一眼,低頭重重吻下去。
蘇九雙手放在他肩膀上,推拒的咬緊牙關不肯屈服。
男人也不急,在唇上溫柔的輾轉,輕嚼慢吮,一點點勾著她沉淪。
熟悉的氣息鋪麵而來,在她身體內如狂浪衝蕩,蘇九本不堅定的意誌頓時瓦解,牙關一鬆,放他的唇舌入口,刹那間溫柔的吻變的狂烈起來。
唇齒內都是男人的媚香,攪動的靈舌,似一直攪到她心裏去,蘇九不由自主的攬上雙臂,啟唇熱烈回應。
他的吻比吟惜的手更管用,可以讓她忘記一切。
兩人吻的瘋狂而迷醉,中間隔開的一年仿佛已經不存在,她仍舊還是他的夫人,每日想著賺銀子,做生意,把伏龍幫發揚光大。
沒有蕭冽,沒有玉瓏,沒有長歡的背叛,也沒有蘇家複雜的身世。
她每日上午在書房裏和紀餘弦一起習字,午後去商行裏和長歡聊天談生意,晚上回來陪著紀餘弦讀書,兩人親熱後,男人痛苦忍耐的樣子總是讓她想笑。
偶爾和伏龍幫的幾個人聚一下,喝醉了也不用擔心,他總會在她醉倒的時候抱著她回家。
生活簡單,她也那樣簡單。
雖然不通世故了一些,但真的很開心。
似乎離開他以後,就再也沒有了那種由心而發的快樂。
馬車停在寂靜的秋夜中,男人吻的越發深情,從凶猛到溫柔,細細的品著她的每一寸美好,填補心中的寂寥。
蘇九胸口又痛又癢,腦子裏酥軟的麻木,想著就這樣沉溺在他的吻裏,不知天荒地老。
良久,兩人氣喘籲籲的停下,男人紅唇瀲灩,媚眼如絲,眼中隻有她的倒影。
蘇九直直的看著他,抬頭再次吻上去。
如海浪洶湧的海麵,一波未止,一波又至,狂浪翻湧,將沉浸的情愛中的人卷入,一直湧上半空,體會無上的快樂和歡愉。
風浪下,兩人都似跋涉了許久的旅人,對方便成了自己的水源,於是便像廝殺一般,搶掠爭奪。
男人手掌探進去,若火熱的烙鐵熨在她纖細柔滑的腰身上,用力的握住,推向自己。
突然,三更的更鼓聲在耳邊響起。
蘇九停下,在他唇邊輕輕喘息,啞聲道,“紀餘弦,我要回家了!”
“回我們的家好不好?”男人輕啄她的唇,順著優美的脖頸,一路蜿蜒向下。
“不,我要回去陪母親過節!”蘇九低低的抗議道。
“已經很晚了,嶽母都睡了,今晚陪我吧!”男人停在她鎖骨下,舌尖百般挑撥。
想回家的意念和身體內的情潮洶湧碰撞,蘇九胸口的疼痛突然加劇,猛的將男人一推,自己也倒在絨毯上,痛苦的皺眉。
男人目中的情欲頓時如潮褪去,伸臂將她攬入懷中,鳳眸惶恐,“蘇九,怎麼了?”
低頭見她捂著胸口,忙抬手幫她揉捏,轉頭急聲喝道,“馬上回紀府!”
蘇九額上沁了一層細汗,閉著眼睛搖頭,“不,我要回家,我母親還在等著我!”
“我派人去蘇府知會一聲,你這個樣子不能回去,我帶你去見顧老頭。”
“不要、告訴母親!”蘇九艱難道。
“好,不說!”紀餘弦緊緊將蘇九摟在懷裏,心疼的吻在她眼睛上,“寶貝兒,堅持一會!”
車輪滾滾,急速的碾過青石長街,向著紀府狂奔而去。
紀府木門打開,馬車直接駛了進去,停在主院外。
紀餘弦抱著蘇九下車,俊臉青白,極快的吩咐道,“快去請顧神醫!”
“是!”錦楓應聲,飛掠而去。
這一次,顧神醫再提體驗了一下裹著被子被人抗在肩上飛奔的感覺。待見到蘇九,頓時咧嘴一樂,“我就知道,能讓紀餘弦這麼緊張,定然是這丫頭回來了!”
“別廢話!”紀餘弦冷眸掃過來,臉色比床上躺著的蘇九還難看,“快點幫她看看,她好像很疼!”
顧老頭走過去,坐在錦楓已經預備好的椅子上,拿過蘇九的手腕開始把脈。
“她心疾犯了!”半晌後,顧老頭不急不緩的道。
“我知道!如何治?”紀餘弦急聲道。
“我需要幫她施針止痛,但是本神醫施針之時不喜歡有人打擾!”顧老頭一捋胡子,眯著眼道,明顯是不滿方才紀餘弦對他那般的態度,故意拿捏。
紀餘弦狹長的鳳眸沁著寒意,緩緩道,“好,我去外麵等著,你幫她止痛!”
“快走,快走!”顧老頭不耐煩的揮手。
蘇九疼的神智不清,似感覺到紀餘弦要離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喃喃道,“紀餘弦,別走!”
紀餘弦立刻握住她的手,“寶貝,我在!”
顧老頭皺眉,
一把拉開兩人的手,“別搞的生離死別似的,趕緊出去,我要施針了!”
“我就在外麵!”紀餘弦安撫了一聲,才不放心的往外走。
顧老頭臉上漏出一抹得逞的笑,手下卻快速的給蘇九施針止痛。
一炷香的功夫,蘇九睜開眼睛,顧老頭立刻喂了一粒丸藥在她嘴裏,“含著,先別咽。”
藥味清苦,帶著微微的薄荷香,融化的藥汁順著喉嚨流下去,蘇九胸口的疼痛立刻緩解了很多。
她咧嘴一笑,“我這三個月找了不少大夫,還是顧神醫的藥最管用!”
顧老頭傲嬌的白她一眼,“那當然!你的病隻有本神醫能治,所以你也別亂跑了,留在紀府吧。”
蘇九眼睫垂下去,緩緩搖頭,“不,我還有事情要做!”
“一個女子有什麼需要你去做的,好好留在家裏相夫教子就是了!”顧老頭不屑的道。
蘇九還了他一個優雅的白眼。
紀餘弦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立刻走進來,看到蘇九醒了,唇角不由的彎起,握住她的手,“還疼嗎?”
顧老頭拔了針,將藥瓶塞給蘇九,“這裏麵有十日的藥,吃完了再來我找!你們兩口子親熱吧,我也該回去睡覺了!”
說罷裹上他的被子往外走,大聲喝道,“錦楓,你死哪去了,趕緊把本神醫再抗回去!”
紀餘弦突然將蘇九手裏的藥丸拿了過去,到出七粒,笑道,“十日的太多了,三日便好!”
蘇九斜他一眼,轉過身去,“你放一日也行,反正我吃完了也不會回來!”
紀餘弦歎了一聲,將藥放好,躺在床上,自後背抱住她,“蘇九,我們是真正的夫妻,已經什麼顧慮都沒有了,你還在考慮什麼?”
蘇九拍掉他抱過來的手,笑道,“我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喜歡你啊!”
身後男人暖熱的身體突然緊繃,低聲問道,“那你覺得自己喜不喜歡?”
蘇九背對著男人,抿唇笑了笑,“隻要你不總是逼著我回紀府,我就喜歡,否則就不喜歡!”
“死丫頭!”紀餘弦突然勒緊少女的腰身,“這般不想回來,難道是為夫的魅力不夠大?”
蘇九轉過身來,麵對著男人,手指描繪著男人精致的五官,玩味笑道,“紀長公子是整個盛京女子仰慕的男子,魅力怎麼不夠大,我第一次見公子,就被折服了呢!”
“第一次?”紀餘弦垂眸思忖片刻,“是在景沁樓裏,你和伏龍幫的人要了滿桌的菜最後卻沒銀子付賬?”
蘇九搖頭,微勾的唇角含著一抹狡黠,“是我們劫了奶娘後進京,看到很多人圍在景沁樓門前,歡呼雀躍,我們跟過去看熱鬧,以為要耍猴呢!原來是紀長公子出門了!”
紀餘弦隻當聽不出她話裏的調侃,眸子一轉,問道,“當時夫人可是坐在馬車頂上?當時為夫也在想,是哪個花癡為了看本公子,都像猴子一樣爬到馬車上去了!”
蘇九瞪著他,“那你告訴我,你後來為什麼同意娶一個像猴子一樣爬車頂的女人?”
紀餘弦撫著她的臉靠近些,聲音性感低沉,“每次我見到你,你都是在吃,為夫想,娶一個能吃的女子,肯定是福氣!”
“噗嗤”蘇九抿唇笑了出來,眼睛中似落了星辰,閃爍瀲灩。
紀餘弦薄唇吻在她眉眼上,
低低的道,“去年中秋你說以後都陪著我過節,不能食言,所以今日也要陪著我!”
溫熱的呼吸拂在臉上,蘇九心頭微顫,小聲嘀咕道,“我這不是在這嗎?”
少女聲音軟糯,似嗔含情,男人呼吸一重,雙手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吻下去。
炙熱的吻細致的吻過她如畫的眉眼,鼻梁,臉頰,一下下啄著她的唇,仿似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
蘇九半垂的長睫輕顫,沉溺在男人的溫柔之中,渾身虛軟的厲害,想一直就這樣被他擁抱著。
“蘇九,看著我!”男人聲音暗啞。
蘇九抬眸,落在男人深邃精致的妙目中,隨即他已經吻進來,和她的唇舌糾纏,沒有吻技可言,隻是本能的汲取她的甜美,然後將他的綿綿愛意傳遞給她。
兩人唇舌糾纏,四目相對,燈火幽暗,卻清楚的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男人目光幽深,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似要一直看到她心裏去,看看她心底藏的人是不是他?
這般吮吻相望,似乎更加曖昧,讓人容易迷失了心智,蘇九喘息了一下,閉上眼睛,用力的回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