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石柱倒塌,整個大殿都塌下下來。
“哥哥,大炮!”南宮碧嘶喊一聲,起身衝上去。
大殿倒塌的刹那,蘇九蕭冽阿樹長歡幾人抓住跌倒在門框上的幾個大梁軍飛奔而出,幾乎是同時,南宮恕和胡大炮也一同撲身出來!
“轟!”整個大殿全部塌了下去,刹那間,山石飛濺,地動山搖。
南宮碧踉蹌撲進南宮恕懷裏,放聲大哭。
蘇九急忙四下張望,長歡在,阿樹在,胡大炮也在,蕭冽就在她身後,不遠處趙雄幾人也都在。
長長籲了口氣,蘇九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大梁軍都已經跑出來,羌軍本就剩了幾個,此時正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蕭冽看向南宮恕,急聲道,“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裏,地在顫動,這墓室也要塌了!”
“是!”南宮恕俊顏冷冽,忙指揮大梁軍離開墓室。
後麵幾個羌軍跟上來,直呼投降。
大梁軍也顧不上這幾個人,連殺他們都沒了時間,沿著來時的橋迅速而有序的的往外走。
阿樹走了一段,才想起還有一個人沒跟上來,回頭見羅生正站在一顆翡翠樹下,伸出舌頭舔上麵的果子,那果子不知道什麼做的,晶瑩通紅,格外的好看。
“這個孫子!”阿樹罵了一句,跑過去,一把將羅生拎在手上,急速的往外奔。
過橋的時候,蘇九往橋下看了一眼,見河裏的水正在沸騰著急速的上漲,她臉色一變,催促眾人快速離開。
出了墓室,依舊能感覺到地在顫,南宮恕冷然道,“這墓道大概也要塌了,咱們要趕快找到出口!”
眾人頓時慌張不已。
他們已經在這裏麵轉了幾日都沒出去,怎麼可能一時半會就能找到出口?
蕭冽和南宮恕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在一起走,雖然這樣找到出口的幾率小了一些,但是在一起才最安全。
下了決定,兩人迅速的讓所有士兵歸隊,沿著甬道急奔。
幾個羌軍茫然的看了看對方,也厚顏跟了上去。
隻要能出去,別說投降,讓他們在大梁當牛做馬都行!
腳下晃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甚至牆壁上的燈都開始閃爍,蕭冽麵色發白,緊緊握住蘇九的手。
“啊!”後邊一個羌軍嘶聲慘叫,眾人回頭,見之前河裏的水竟然已經漫上來,正慢慢升高沿著墓道蔓延,走在最後麵的一個羌軍腳上沾了河水,雙腳立刻被腐蝕成白骨,他慘叫著向後倒去,隨即整個身體冒泡化成血水,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驚恐後退,看著緩緩蔓延上來的河水,似看著鬼怪一般。
“快走!”南宮恕高喝一聲,眾人急忙跟上去。
後麵的
河水已經蔓延上來,不斷有人慘叫倒地,眾人來不及回頭,隻一路狂奔。
蕭冽握著蘇九的手,突然問道,“你手裏拿的什麼?”
蘇九此時方想起自己手裏還攥著東西,是從那木棺上扯下來的,一路隻顧逃命,到是把它忘了。
蘇九一邊掠身飛奔,一邊將手裏的東西展開,是一張羊皮的地圖,上麵畫著墓道和墓室的分布,飛快的掃了一眼,上麵果然有出口。
她目中狂喜,仰頭道,“咱們有救了!”
蕭冽目中微微一震,將羊皮地圖拿過來,極快的分析了一下他們在地圖上的位置,抬頭對著南宮恕道,“往前有路口,往左拐!”
“是!”南宮恕凜色應聲。
眾人知道有了出路,精神一震,加快腳步,將蔓延的河水漸漸甩在身後一段,然而墓道晃的也愈發厲害,已經有碎石簌簌沿著石壁下落。
按著地圖上的指示,向著最近的出口狂奔而去,也許是眾人的腳步聲震動,墓道顫的越來越厲害,石壁出現裂紋,頭頂的山石抖動,似隨時都會砸下來。
“快!再跑快一點!”胡大炮對著身後的士兵大喊。
“咣”的一聲,突然一塊大石掉落,眾人紛紛退避,驚恐的看著。
“不要停!趕緊跟上!”南宮恕鎮定出聲。
眾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越過山石,繼續奔逃。
阿樹手裏拎著嚇的縮成一團的羅生,一路狂奔,耳邊聽到水聲嘩啦作響,他一回頭,見一路口上正有河水狂湧而來。
“快跑!”阿樹嘶吼一聲。
“轟隆!”
耳邊風聲呼嘯,不知道哪裏的墓道已經坍塌,隨即半座山開始晃動,倒塌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地圖已經記在腦子裏,蕭冽一雙深眸波瀾不驚,緊緊的握著蘇九的手,低聲道,“快到了,堅持住!”
蘇九清顏如雪,目光冷冽,回頭看了一眼,見後麵墓道已經塌陷,噬骨的河水卻已經漫上來,幾乎已經聽到那種陰森可怖的聲音。
蘇九轉頭直直的看著前方,堅定不移。
突然前麵出現了微弱的光,不是壁燈那種幽暗昏黃的光芒,而是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來的那種光芒。
蘇九和蕭冽對視一眼,皆目露狂喜。
前麵就是出口!
“快,前麵就能出去了!”蘇九大喝一聲。
轟隆的腳步聲中夾雜著慘叫聲,眾人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一抹白光,像是久久在黑暗中跋涉的人終於看到了燈火,一個個發了狂的向著那光芒奔去。
整個山都開始搖晃,後麵塌落的聲音越來越密集,甚至腳下都已經開始出現淚痕,眾人已經顧不上那出口外是懸崖還是峭壁,一個個用盡全力縱身撲了出去。
下麵似是一個山坡,積雪覆蓋,頭頂星辰遼闊,蘇九一落地隻覺整個人都踏實了。
眾人紛湧跳出來,沿著山坡迅速的向著下麵滾落,蕭冽一把抓住蘇九緊緊護在懷裏。
幾乎是最後一個士兵跳出來的同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山真震動起來,墓道徹底塌了。
蘇九被蕭冽抱在懷裏,急速的向著山下滾去,耳邊山體崩塌的聲音震耳欲聾,積雪飛濺,蘇九滿頭滿臉都是雪,腦子一片混沌,迷糊中似感覺蕭冽將她的頭護在懷裏,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
蘇九醒的時候隻覺渾身頭疼的似散了架,微微睜開眼,有幽暗火光閃耀,她腦子裏迷蒙,為什麼又有火光,難道他們還沒逃出那墓道?
“阿九!”
耳邊傳來蕭冽低沉的聲音。
蘇九用力的睜開眼,眼前人影晃動,“蕭冽?”
唇邊一濕,似蕭冽喂給她水喝,蘇九張嘴大口大口的吞咽。
“慢點,不急!”男人聲音柔和。
蘇九喝了水,身上有了些力氣,靠著山壁起身,才發現在自己坐在山洞裏,火堆熊熊燃燒,對麵躺著南宮碧,還有羅生,兩人似都在昏迷著。
“這是哪兒?”蘇九問道。
“還在山裏,山體崩塌,山勢發生改變,我醒的時候,旁邊有胡大炮和阿樹,其他人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了。”蕭冽緩聲解釋道。
滾落下來的時候,他緊緊護著蘇九,蘇九身上還好,蕭冽手臂和臉上都是擦傷。
蘇九看著他臉上有一道擦傷一直從眼尾到耳根,墨瞳縮緊,“疼嗎?”
“沒事!”男人英俊如舊,彎唇淺笑。
“胡大炮和阿樹呢?”蘇九四下張望。
“他們兩人出去撿柴了,南宮碧還在昏迷,山中太冷,怕她被凍傷。”
火堆上放著瓦罐,裏麵的水咕嚕沸開,應該是化的雪水。
洞口突然人影一閃,胡大炮和阿樹走進來,看到蘇九醒了,頓時一喜,“大當家!”
蘇九咧嘴一笑,“好!”
阿樹一手抱著柴,另一隻手揚了揚,笑道,“大當家,我撿到了袋幹糧!”
定是哪個士兵滾落下來的時候從身上掉下來的!
幾個人都餓的不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山去,所以隻分了一塊餅,其他的又裝回袋子裏。
隻要有水,一切都好說!
南宮碧依舊在昏迷著,本是嬌貴的大小姐,在山中呆了多日,受凍挨餓加上受驚惶恐,此時臉色憔悴不堪。
胡大炮給她微了一點水,想起她腳上的傷,顧不得其他,伸手將她鞋襪脫了下來。
待看到女子的腳,胡大炮頓時眉頭緊緊一皺。
南宮碧之前上山時腳上就已經起了水泡,被他挑破後上了藥,這幾日走動奔跑,此時已經潰爛,而且腳麵也有凍傷的痕跡。
蘇九走過來,蹙額道,“怎麼這麼嚴重?”
胡大炮握著腳腕的手微微顫抖,臉色發白,“進墓道之前她腳就傷了,隻是不讓我告訴你!”
蘇九想著在墓道的這段時間,南宮碧根本來回奔跑,腳下不知有多疼,卻一聲不吭,像沒事人似的,果真是個堅強的姑娘。
打了熱水來,蘇九仔細的為南宮碧清理腳上的傷口,昏迷中的少女眉頭緊皺,嘴裏發出無意識的低吟。
還好胡大炮身上的傷藥沒丟,塗了藥後再次包紮上,男人握著少女的雙腳,放在自己懷裏暖著。
“絕對不能讓她再走路了!”蘇九皺眉道。
胡大炮點頭,“明日我背著她走!”
“咦?”旁邊阿樹突然驚訝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