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歡情,暢快淋漓,次日睡到日上三竿,上官雲坤才起身,要去紀府見紀餘弦。
金銘墨發披散,身姿妖嬈,媚眼如絲,起身幫上官穿衣服,嬌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麼?”上官看著她情事之後嫵媚的樣子,忍不住砰然心動,俯身貼著她的臉吻下去,在她脖頸間深深吸氣,神色陶醉。
金銘被他弄的發癢,“咯咯”直笑,推開他的肩膀,媚笑道,“聽說他換了新夫人,我自然要去祝賀一下!”
“別!”上官按住她欲下床的身子,“夫人沒了,那個男人現在狂躁的很,別傷了你,還是讓我自己去闖虎穴吧!”
“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新厭舊,換個新的豈不是更好?”金銘媚眼一瞥,冷聲笑道。
“天地良心,我可是最念舊的人,換個人實在是不習慣,還是我們兩人最契合!”上官輕挑的捏著金銘的下巴,在她嘴上輕吻。
金銘雙臂攬上他脖頸,嬌笑道,“聽上官公子的意思,你在別處試過?”
上官雲坤頓時緊張起來,“絕對沒有,以前逢場作戲的幾個被你知道都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哪裏還敢招惹別人,我上官雲坤,此生有你一人就足夠了!”
“你這張嘴是抹了蜜了?”金銘臉色微緩,開口輕笑。
“沾了你的香氣,怎會不甜?”上官雲坤聲音微啞,低頭對著女子白皙的肩膀吻下去。
金銘眼睛含笑,握住他亂動的手,“別鬧了,我今天和你一起去紀府。”
“真要去?”上官挑眉。
“嗯,真去!”
金銘的話對上官雲頓來說就是聖旨,絕不敢違抗。
拿了衣服來幫她穿上,又幫她挽發梳妝,伺候的好不體貼周到,兩人略用了些飯後,坐上馬車一起去紀府。
進了紀府,正好今日紀餘弦沒出門,一前院管事帶著兩人往主院走。
進了後院,金銘腳步突然一頓,緩步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上官攬著她的腰身,柔聲問道。
“你說的對,那個男人剛丟了老婆,我們這樣過去秀恩愛,實在是有些不仁義。”金銘笑道。
“那我們回去?”上官道。
“回去做什麼,你自己去見紀餘弦,我去看看那位紀府新少夫人。”金銘挑著眉,意味深長的道。
“見她做什麼?”上官不解的問道。
關於這位新少夫人做的那些丟人的事他也聽說了一些,十分理解紀餘弦為何一定要和蘇家退婚。
“你別管!”金銘推了上官一把,“你自去你的,我去去便回!”
說罷,問身後的管事道,“你們新來的那位少夫人住在哪裏?”
管事目中閃過一抹異樣,很快道,“在蓮波苑!”
“勞煩管事前麵帶路!”金銘微一點頭。
那管事忙道,“是,姑娘和小的來!”
上官挑了挑眉,看管事緊張的樣子,仿佛蓮波苑裏住的不是少夫人而是虎狼一般。
金銘卻未在意,在管事的帶領這往蓮波苑走。
蓮波苑外有兩個侍衛把手,大門鎖著,金銘挑眉笑了笑,道,“把門打開,我要去拜見少夫人!”
侍衛微一遲疑,跟著一起來的管事道,“這位姑娘是和上官公子一起來的,把門打開吧!”
“是!”侍衛拿出鑰匙開了鎖,讓金銘進去。
見那管事也跟上來,金銘回頭道,“我隨便看看,管事留在這裏便好!”
管事猶疑了一下才道,“那姑娘自己小心!”
小心什麼?
金銘目光一閃,抬步走了進去。
前幾日下過一場大雪,顯然蓮波苑裏沒有人打掃,到處都是積雪,滿園泥濘,加上院子裏蕭索的情景,仿似沒有人住一樣。
金銘往裏麵走了幾步,一路過去,竟然沒有看到下人。
她不禁好笑的挑眉,這位少夫人實在是特別,不單住的院子被鎖著,伺候的下人竟然也不見一個。
而且院子死寂蕭條,怎麼都不像是一府主母住的地方。
再往裏麵走,發現一些樹枝光禿禿的,枝丫好像是都被人啃了。
金銘正愣怔間,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隻見十來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下人蜂擁跑出來,正追著一隻鳥!
這些人似荒野餓狼一樣,兩眼冒光,前後堵截那隻鳥,抓到後興奮的直跺腳,然後直接撕開,將一隻活鳥分開生吃了。
甚至連鳥毛都一起吞了下去。
金銘一陣犯嘔,驚恐後退,這是什麼情況,她進的是紀府還是難民營?
那群人似又發現了什麼可以吃的活物,又急忙追了上去。
金銘驚魂未定,一時看呆了!
他們幸好沒有發現她,是不是若看見了,也會一起撲上來將她大卸八塊、生吞活剝。
金銘忍不住渾身戰栗,想起那些被啃光的枝條,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這些人吃的。
紀餘弦在搞什麼?
突然,腳被什麼抓住,金銘一低頭,見是一隻瘦骨嶙嶙的手抓著自己的腳腕,她臉色一白,驚聲大叫,
“啊!”
“別、姑娘別喊!”
虛弱的一聲自廊下傳來,回廊外伸出一個頭來,蓬亂的頭發,臉頰枯黃尖瘦,左臉的臉骨癟下去,襯的一雙眼睛尤其的大,似要凸出來一樣,如同惡鬼。
“姑娘,你有吃的嗎?”女人吞咽著喉嚨,饑餓貪婪的看著她。
金銘頓時愣在那。
片刻後,當金銘知道這是新紀少夫人後,更是震驚的嘴裏可以吞一個鴨蛋。
紀餘弦,你真狠!
被餓了數日的蘇小姐瘦的幾乎脫了形,滿身汙垢,聽說金銘是上門的客人,撲通一聲跪下去,哽咽道,“姑娘,求你給我家裏報個信吧!我實在是熬不下去了,這少夫人我不做了,不做了!”
女子跪在地上砰砰磕頭,金銘看著她,歎了一聲,若是不親眼看到,誰也無法相信她竟然是紀府的少夫人。
“再呆下去,我就要被他們吃了,求姑娘一定轉告紀長公子,這少夫人我不做了!求他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蘇小姐痛哭流涕,髒汙的像個乞丐,卑微的匍匐在地上。
金銘眼中卻沒有憐憫,或者是看的多了,更明白一個道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所以對這位淒慘的蘇小姐,她絲毫沒有同情。
“行吧,我若見到紀餘弦,就幫你傳一聲話!”
“多謝姑娘,姑娘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等出去後一定報答姑娘!”
後麵的話金銘隻當是笑話,勾唇一笑,緩步往外走。
走了幾步,回頭看,那位蘇小姐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又已經藏了起來。
看來這院子裏的下人被逼著和蘇小姐一起挨餓,對她恨之入骨啊。
金銘笑了笑,轉身出了院子。
主院書房裏,錦楓進來報,上官公子來了!
紀餘弦坐在桌案後,手裏正拿著一封書信出神,信已經看了一個時辰,裏麵的每一個字都看了幾遍,可是仍舊舍不得放下。
聞聲紀餘弦將書信疊起,淡聲道,“讓他進來!”
他話音剛落,上官雲坤已經推門而入,溫雅笑道,“我道你今日為何沒出門,原來在這裏思念佳人呢!”
紀餘弦端著茶盞慢飲,冷魅的長眸瞥他一眼沒說話。
“我知道你心裏煩!”上官感同身受的歎了一聲,“若是我遇到這樣的情況,現在也許正借酒消愁呢!”
“沒事滾回你女人懷裏去!”紀餘弦手撫著額角,紅唇一掀,冷淡道。
“我好心來看你!”上官委屈道。
“不需要!”男人不領情。
“說真的,蘇家那邊蘇謫兩兄弟來盛京不久,揮金如土,在醉歡閣和春花樓花了不少銀子,如今又染上了賭博,聽說欠了不少外債,蘇文謙那點老底,恐怕就要被他的這兩個兒子揮霍一空了!”上官正色道。
紀餘弦挑眸看過來,“你懷疑是我做的?”
上官搖頭,“不,這兩人在阜陽時便吃喝嫖賭樣樣俱精,來了盛京,被盛京繁華迷了眼,不需要有人特意安排!”
“蘇謫二人的事和我無關,但蘇文謙在盛京沒有任何出路可尋,是我做的。”紀餘弦道。
“你逼迫蘇家走上絕路,你想做什麼?”上官問道。
蘇家在阜陽的家產已經全部變賣,不可能再回去了,在盛京若沒有生錢的路子,再加上蘇家兄弟二人的揮霍,坐吃山空,很快就會到山窮水盡的那日。
到時,蘇家在盛京才是寸步難行!
紀餘弦是要將蘇家釜底抽薪。
“我要蘇家主動推掉婚事,還要他們府上二夫人的命!”紀餘弦看向窗外,絕美的麵孔上帶著狠決。
“蘇家二夫人?”上官挑眉,“她怎麼惹你可愛的夫人了?”
他剛回京,很多事還不知道。
紀餘弦卻沒回答,看著遠處的目光悠遠,神色淡漠。
“對了,聽說少夫人去了北疆,有消息沒有?”上官雲坤問道。
“嗯!”說到蘇九,紀餘弦神色輕緩,鳳眸中帶了柔和,抿唇道,“胡大炮已經被救下山。”
也許再過不久,她就要回來了!
此時門外傳來金銘嬌媚的聲音,“呦,這個小哥長的好俊俏,敢問貴姓,家住哪裏,可曾娶妻了沒有?有空去春華樓玩玩吧!”
這話是對著錦楓說的。
上官臉色一變,急忙往外走。
果然,金銘笑容嫵媚,正挑逗錦楓。
“你不是去看蘇小姐了,怎麼在這兒?我的事說完了,咱們回吧!”上官拽著金銘的手腕往外走。
“急什麼!”金銘抬手把手帕打在上官的手背上,“我還有話要和紀長公子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