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她走了!(2 / 3)

茗拂不屑的笑了一聲,“你聽說了嗎,這位少夫人去羽衣坊裏偷拿緞子送去娘家被於老抓到又要回來了,真是丟死人!”

另一女子噗嗤笑了一聲,語氣中的嘲諷更重,“這還是大家小姐呢、裏外都透著一股子窮酸氣,咱們之前的少夫人可從來沒幹過這樣丟臉的事!”

蘇小姐坐在假山的對麵,氣的臉色發白,渾身隱隱顫抖,咬著牙,眼睛快要冒出火來!

是哪個嘴快的下人,將昨日的事張揚了出去!

怪不得於老敢那樣對她,原來是根本就沒把她當做紀府少夫人!

不但於老,連這些丫鬟也敢背後這樣編排她!

還有紀餘弦、竟然還去找那個假的蘇月玖!

她這算什麼紀府少夫人?

自己這樣想著,蘇小姐忍不住落下淚來,手指緊緊抓著假山上的枯草,將手心勒出一道血痕。

“少夫人,您看這花開的好不好?”連枝手裏捧著一束新摘的紅梅,一邊喊一邊走過來。

她聲音一出,假山那邊頓時響起兩聲倒吸氣聲,隨即議論的聲音停了下來。

茗拂和另外一個丫鬟本是去浣洗院取衣服的,半路停在這裏休息,一人手裏抱著一疊洗幹淨的衣服,聽到有人喊少夫人,知道自己方才說的話被人聽到了,立刻站起身往外走。

茗拂瞥了那丫鬟一眼,低聲道,“長公子最討厭下人嚼舌頭,這次你要害死我了!”

那丫鬟也害怕了,隻低著頭走路。

蘇小姐看著茗拂兩人的背影順著小路走了,伸手奪過連枝手中的梅花扔在地上,上去恨恨踩了幾腳,仿佛那梅花似方才的丫鬟一樣,等將梅花踩成了碎泥,才一跺腳,憤憤的轉身走了。

“少夫人,您去哪兒啊?您不去千梅園賞梅了?”連枝尚不知發生了何事,忙追上去。

蘇小姐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隻覺胸口憋著一團火發不出來,也沒回蓮波苑,直接去找自己娘親訴苦去了。

“什麼?”蘇林氏聽了蘇小姐的話頓時又驚又怒,“紀餘弦竟然還去找那個山匪?”

蘇小姐哭哭啼啼的抹著眼淚,“伺候他的丫鬟說的,應該是真的了!”

“真是太過分了!這分明是又養了一個外室,紀府的銀子還不知道給出去多少!這可怎麼得了?”蘇林氏本就因為那兩匹緞子的時對紀府怨憤不已,這一下子似被她抓到了把柄,找到了出氣口。

蘇文謙走進來,見蘇小姐在哭,蘇林氏又大喊大叫,皺眉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蘇林氏忙將紀餘弦對蘇小姐不管不問,夜裏卻去找以前那個假夫人的事說了,一邊說一邊恨聲咒罵,蘇小姐則哭的更加厲害。

蘇文謙坐在椅子上,沉著眉不說話。

“老爺,你可得給咱們女兒做主啊!萬一紀餘弦和那個假的在外麵生了兒子,以後紀家的家產都給了人,可真沒咱們月兒的活路了!”蘇林氏哭喊道。

“我能有什麼法子!”蘇文謙重重歎氣,“現在想來,咱們在盛京聲裏處處吃癟不順,估計也是紀餘弦從中作梗!”

蘇林氏咬牙恨聲道,“紀府實在是欺人太甚!”

眼珠子一轉,蘇林氏冷聲道,“咱們拿紀餘弦無可奈何,還得從那個山匪身上下手,讓她知難而退!”

“娘親有什麼辦法?”蘇小姐抬起一雙淚眼問道。

“我先派人查查她住在哪裏,然後我們這般、”蘇林氏俯身下去,在自己女兒耳邊低語幾句。

蘇文謙看過來,“你想的什麼主意?”

“老爺不用管!對付女人,妾身有的是辦法!”蘇林氏眯著眼睛冷哼一聲。

“可是娘你怎麼找到她?”蘇小姐擔心的問道。

“咱們對她不了解,可是有人了解,你們忘了咱們蘇家的本家蘇興蘇成,之前她們可是和這群山匪有接觸的,通過蘇成兩家,我不信找不到她!”蘇林氏一雙細眼中淬著蛇蠍般的狠毒,咬牙冷笑。

進了數九寒天,天氣越發的冷,這日早晨下了一點薄雪,蘇九沒出門,窩在房裏看書。

快晌午時,下人進來道,清龍鏢局的鏢師送來了幾車上好的白碳。

蘇九知道是阿樹讓人送過來的,讓奶娘帶著人裝在後院裏。

正要再繼續看時,又有下人進來道,來客人了!

“什麼人?”蘇九問道。

下人回道,“是個婦人,說有事見小姐,奴才不認識,沒讓她進門,正在門外等著呢!”

蘇九不知道是什麼人,隨口道,“讓她進來就是!”

“是!”

蘇九穿了披風出門,剛到了花廳,就聽有人快步進了院子,口中罵道,

“那賤人在哪兒?”

“勾人丈夫的下賤胚子,今日我便要給我們月玖找個公道!”

“讓她出來,不用躲著,我倒要問問她還要不要臉麵,還有沒有良心?”

……

蘇九臉色一白,倏然轉頭,就見一穿黃藍色衣服的婦人正一邊罵一邊往院子裏闖,分明是蘇家的二夫人!

院子裏的下人都嚇了一跳,這婦人方才在門外說見他們小姐的時候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謙恭麵容,怎麼一進來就變成了這樣!

跳著腳,瞪著眼,嘴裏說著不幹不淨的話,要吃人似的。

眾人看了一眼廊下的蘇九,慌忙去攔蘇林氏。

蘇林氏已經看到了蘇九,不顧下人阻攔,橫衝直撞的跑過去,指著蘇九鼻子便罵,“賤人!霸占人家的夫君,被趕出去還去勾引別人的丈夫,你等著下地獄,千刀萬剮!明明自己是個假的,離開了紀府還纏著紀餘弦不放,你便這樣缺男人!山匪裏不都是男人,還不能滿足你不成!”

蘇九筆直的站在那裏,墨發高束,身披白色狐裘,然而她臉色比那狐裘更白上幾分,如畫的眉眼寒澈如雪,手掌握的哢哢作響,

“滾出去!”

“我憑什麼滾,你勾引人家丈夫還有理了,我今天就要嚷,讓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狐狸精!”蘇林氏瞪著眼睛,紅口白牙,吐字極快,咄咄逼人!

下人們嚇的臉色慘白,紛紛上去拉扯蘇林氏。

然而蘇林氏像是發了瘋的狗,見誰便咬誰,撒潑癲狂,推開眾人,一下子衝到蘇九前麵,指著她臉便罵,“無恥賤人,有人生沒人養的賤種,不知廉恥、”

“啪!”蘇九甩袖揮在婦人尖酸刻薄的臉上,一掌將她拍飛了出去。

院子裏霎時安靜了下來!

婦人撞在木欄上,直直將木欄撞斷,慘叫一聲,隨即滾在地上哀嚎。

“把她給我扔出去!”蘇九聲音嘶啞微顫,像繃緊的琴弦,馬上就會斷裂。

下人們回過神來,跑過去要將蘇林氏扔出門外。

“別碰我!我腰斷了!哎呦,疼死我了!”蘇林氏在地上打滾,臉上高高腫起,頭發散下來,哭聲喊叫。

“殺人了!山匪要殺人了!”

“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啊!”

“娘!”

一聲急呼傳來,一女子跑進來,衝到蘇林氏身側,慌聲道,“娘,你怎麼了?”

“月玖,娘要被人打死了!這山匪實在太猖狂,勾引人丈夫還這麼囂張,娘的腰都斷了,牙也被打掉了!”蘇林氏抬頭大哭,嘴裏淌出血來,吐出兩顆門牙,看上去淒慘無比。

蘇小姐跌跌撞撞跑到蘇九跟前,撲通一聲跪下,哭道,“這位姑娘,求你放過我我娘,她全是為了我,你要是打就打我吧!”

蘇九臉色一白,不由的後退一步。

蘇小姐跪行上前,抓著蘇九的披風,柔弱哀憐,淚流滿麵,泣聲道,“姑娘,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被山匪重傷,在山裏受了一年的苦,好不容易才回來,要是沒有紀餘弦,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姑娘占了我的身份做了一年紀府少夫人,我不怪姑娘,隻求姑娘把紀餘弦還給我吧,求您了!”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隻求你把紀餘弦還我,求你!”

“我和公子是指腹為婚,我等了十七年才嫁給他,求姑娘不要把他奪走!”

蘇小姐一邊痛哭,一邊砰砰對著蘇九磕頭哀求,隻幾下,便磕的額頭青腫,隱隱滲出血跡來,看著那般淒慘可憐。

蘇九不斷的後退,方才的氣勢盡失,雙眸睜大,唇瓣顫抖,有些惶恐的看著地上的女子。

仿佛那是豺狼虎豹一般!

不,豺狼虎豹也不曾讓她這樣懼怕!

“姑娘,你放了我吧!”蘇小姐仍在哭求。

“這是做什麼!”

一聲急喝,奶娘從後院衝出來,拽起蘇小姐的手臂猛的將她往後一推,攔在蘇九麵前,嘶聲喊道,

“不要再逼我們小姐,你們做的還不夠嗎?還要將她逼到哪裏去?這裏不是蘇家,也不是紀府,滾!你們都滾出去!”

蘇小姐被推了一個趔趄,從台階上滾下去,驚呼慘叫,伏在地上大聲痛哭,哭聲淒厲之極。

蘇林氏扶著腰跑過來,指著奶娘怒罵,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賤奴,竟敢推我女兒!這個賤人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做這種賣主求榮的事!”

奶娘怒聲喝道,“二夫人到是說清楚,哪是裏,哪是外?奴婢是大夫人的人,不是你們母女二人的奴才,不要把奴婢逼急了,否則誰也沒好果子吃!”

“你!”二夫人死死的瞪著奶娘,“你這個刁奴還敢威脅我,你不要忘了,若是出事,你們大夫人第一個要出來承擔!”

“對,我就是威脅你!若不是顧及大夫人,二夫人以為我為何一直忍著你們母女!二夫人和蘇小姐若是再來打擾我們小姐,奴婢就幹脆撞個魚死網破!”

蘇小姐也怕了,拉住二夫人,“娘,不要吵了,咱們走吧!”

“你們是什麼人?”後麵傳來一聲怒喝,眾人倏然轉頭。

奶娘立刻道,“安爺,您終於回來了,您快將她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