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謙聽了這話反倒有些尷尬,“這些你們女子的事,你幫著月玖就是了!”
蘇林氏輕笑了一聲,“是,我今日便進府去見月玖!”
過了晌午,蘇林氏果真去了紀府。
下人帶著蘇林氏進了蓮波苑,蘇小姐正無聊的坐在屋子裏假寐,聽說母親來了,急忙下床迎出去。
“娘親!”蘇小姐撲進蘇林氏懷裏。
蘇林氏笑著摟著她往屋裏走,四處打量屋子裏的擺設,目中泛光,“這紀府果真氣派,你看這官窯的花瓶,在咱們家可是當傳家寶收藏著,在紀府竟然就這樣隨意的擺在外麵!”
蘇小姐目中有些得意,“紀家可是大梁首富,吃的用的,哪個不是價值連城!”
蘇林氏豔慕的笑道,“還是秋兒有福氣,嫁進了紀府,還是當主母的!”
蘇小姐聽了臉色卻是一變,四下看了看,埋怨道,“娘,你方才喚我什麼?我是蘇月玖!”
蘇林氏忙掩了嘴,隨即嗤笑道,“怕什麼,這屋子裏又沒人!”
“隔牆有耳,若是被別人聽到,我豈不是就完了!”蘇小姐皺眉道。
“是,是娘親不小心,下次定會注意!”
蘇小姐臉色這才緩了緩,“娘親今日來有事?”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蘇林氏在軟塌上坐了,見桌案上放著貢桔,不由的道,“這貢桔可貴呢!而且一般根本買不到!”
蘇小姐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每日吃,都吃膩了!”
“那等會我拿兩個回去,給你爹也嚐嚐!”蘇林氏拿了兩個要往懷裏揣。
“娘,兩個橘子而已,別給女兒丟人了!等女兒在紀府掌了權,想要什麼,我整箱整箱的給你送!”蘇小姐不屑的蘇林氏的做派,殊不知自己平時愛占便宜的小家子氣便是遺傳她的這位親生娘親。
“是、是!我不是怕外麵買不到這上好的貢桔嘛!”蘇林氏被自己女兒說的有些尷尬,將橘子又放了回去。
“對了,月兒,你在這府裏過的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蘇林氏問道。
“我是少夫人,怎麼會有人敢欺負我?”蘇小姐冷哼一聲,癟嘴道,“就是每日無聊了些,呆在這院子裏,開始還覺得新鮮,現在再好的景致也看夠了!”
“有那麼多下人伺候,錦衣玉食的供著你,你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蘇林氏笑罵一聲。
蘇小姐眉目得意,卻低著頭用手指纏著衣服上的流蘇,做不在意的表情,“說的也是!”
“不過你也要盡快坐穩了這紀府少夫人的位置才好!”蘇林氏往女兒身邊靠了靠,低聲道,“前幾日紀餘弦派人去找你父親,要將兩家的婚事退掉!”
蘇小姐臉色頓時一變,“退婚?不是已經成親了嗎,還如何退?”
“可是成親的人不是你啊,所以紀府完全可以耍賴稱沒娶過你,將婚事推掉,或者再退一步,就是和離!”
“和離?”蘇小姐臉上麵露慌張,“那女兒該怎麼辦,我決不離開紀府,紀餘弦娶的就是蘇月玖,就是我!”
蘇林氏拍著蘇小姐的手安撫道,“月兒不必驚慌,我和你父親絕對不會同意的!”
蘇小姐心裏不安,點了點頭,“你們千萬不能同意!”
“放心就是,我們清清白白的姑娘都嫁進來了,想退婚,不可能!”蘇林氏仰著下巴道。
蘇小姐稍稍安心些,隻是聽到紀家有了退婚的念頭,仍舊覺得慌張。
“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紀餘弦很快就會忘了以前那個狐狸精,承認你是他的夫人!不過月兒自己也要加緊才是!”
“我如何加緊?”蘇小姐失了方寸,急聲問道。
“你來紀府也半月有餘了,和紀餘弦可曾同房?”蘇林氏挑著眼問道。
蘇小姐頓時臉上一紅,羞澀道,“沒,我來了沒兩日紀餘弦便出門了,剛剛才回來,還沒來過女兒這裏!”
“這怎麼可以,夫妻的感情都是在床上培養的,不上床,他怎麼能喜歡你?”蘇林氏露骨的直接道。
蘇小姐臉紅的更厲害,“可是他不來找女兒,女兒總不能主動去找他啊,況且,女兒也去過一次,他、他很凶,讓女兒不要再去主院!”
“這可不是長久之計,咱們應該想個法子才是!”蘇林氏一臉的算計。
蘇小姐咬著唇不說話。
半晌,蘇小姐小聲問道,“娘,女子初次是不是會見血?”
蘇林氏頓時噗嗤一笑,“是,不過別擔心,隻男人進去的時候疼一次,很快便好了。”
蘇小姐臉色紅白交替,咬唇不語。
她早已沒有初次了,第一次疼不疼也早沒了印象,隻是她若真和紀餘弦同房,沒有見血的話,他會不會懷疑?
想到這,不由的更加擔心起來。
蘇林氏見她臉色不好,以為仍舊擔心初次同房害怕,低聲勸慰道,“隻是一點點血,不用太過擔心,而且以後都是很舒服的!”
蘇小姐頓時紅了兩,嬌嗔道,“娘!”
“好,不說這個了!”蘇林氏意味深長的抿嘴笑了笑,拉著女兒的手道,“親事絕不可能退的,你也要盡快將紀餘弦拴牢才是,過些時日你的兩個兄長都要進京了,有咱們蘇家給你撐腰,什麼也不用怕,絕不會讓那狐狸精得逞!”
蘇小姐突然想起蘇九那張絕美的臉,目中閃過一抹陰冷,點了點頭,“是!”
……
是夜朝中七品主薄常征家中宴客,自然要有如今正官場得意的親戚謝士筠,兩家又是親戚,正好借機巴結。
宴廳在前庭,常征和兒子常博在廳中作陪,另請了歌姬和舞姬作興。
酒過三巡,這些平時朝中一本正經的官員都個個紅光滿麵,目光輕浮,滿口粗話,甚至有醉酒的摟著舞女當時便親熱起來。
酒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人露出本性的一麵。
謝士筠酒喝多了,出去找茅房撒尿,出了門,將攙扶他的下人推到一旁,踉踉蹌蹌沿著抄手遊廊往花園裏走。
他來常府不止一次,對府內和自己家裏一樣熟悉。
已進冬日,花園裏隻還有一些鬆柏青綠,其他花樹落葉凋零,枝丫錯亂,幽靜清寒。
前麵花廳裏傳來絲竹和喧囂聲,將這小園子裏更襯的越發安靜。
謝士筠自茅房裏出來,提好褲子,正要沿著青石小徑回去,影影綽綽就見一樹下坐著一女子。
女子身形窈窕,墨發堆雲,倚著一顆一人粗的梅樹,正仰麵望月。
謝士筠呆了呆,不由自主的走過去。
待離的近了,借著月色,才看清女子的麵貌。
書中有雲,美女姣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今日謝士筠見到此女子,方知古人誠不欺人,竟果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隻見她眉如遠黛,眼含秋波,皮膚白皙如雲,脖頸纖長,腰身不盈一握,真是無一處不美。
絕豔更盛春花秋月!
此時美人望月,目光透著一股惹人憐愛的哀傷,越發讓人心醉酥麻。
謝士筠癡癡走過去,溫柔笑道,“美人何以獨自在次望月自傷?”
女子聞聲回神,似此時才發現有人過來,站起盈盈福身,“小女子不知大人來此,失禮莫怪!”
她一站起來,身弱扶柳,款款輕擺,更添幾分動人之姿。
謝士筠酒氣上湧,隻覺按耐不住,略肥胖的臉上露出癡迷的淫色,伸手挑起女子的下巴,“姑娘是何人,本大人怎的不曾在常府見過你?”
女子垂眸,素雅如蓮的麵容既嬌羞又悲傷,“小女子是被常公子搶到府中的,方才常公子派人傳話來,今日便要同小女子、”
女子語氣一頓,一雙秋眸羞窘哀憐,“可小女子不願意,才獨自來此,想著不如一死了之!”
謝士筠頓生憐惜之意,微怒道,“常博實在是不像話,生為朝中官員之子,竟還做起了欺男霸女的事,實在是可惡!”
說罷輕挑的撫著女子的手背,“你放心,本大人這就去找他父親,定讓他放了你!”
“大人別去!”女子伸手攔住他手臂,順勢倚在他肩膀上,“大人此時去了,常博礙於大人的麵子,不得不將我放了,可是大人總不能一直護著說,說不定日後他將這怨氣撒在小女子身上,小女子後果更淒慘!”
女子軟香在懷,謝士筠心神蕩漾,結巴道,“那、那我該、如何?”
女子仰頭看著他,“大人什麼都不必做,隻當做什麼沒看到回去就是了,小女子命薄,怨不得旁人!”
說罷放開謝士筠,轉身往林子深處走。
謝士筠心頭一跳,如何舍得,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臂將她拽入懷中,將她抱了滿懷,溫香軟玉,隻覺渾身血液都開始沸騰,啞聲道,“姑娘可願跟了本大人?”
“大人?”女子驚愕的仰頭看著他,紅唇微張,水眸含波,說不盡的嫵媚嬌柔。
謝士筠酒氣翻湧,腦子一熱,色急的吻下去,一張厚唇裹著女子的櫻唇,放浪的吮吻。
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年過四旬的沉穩老練,完全像個色中惡鬼,急切貪婪的想要將女子吞下去似的。